桃香听了听,大伙儿都没有什么意见,于是又说道:“即然这样,什么时候该种,什么时候该收,怎么分配,都要统一安排,大伙儿不能各行其事。”
“这个自然!”
五爷开了口,说道:“大伙儿就都听你和敬轩的,你们怎么说,大伙儿就怎么做?要是谁违背了这规矩,就要受罚!”
“好!”
“好”“既然如此,我会把这些规矩落在纸上,交到五爷这里保管。到时候各位谁违反了,可别今日我没有说!”
众人听完都同意,纷纷催着她说说这干活儿的事。桃香倒是不急,她将众人分成了二十个组,组织大家先利用这两三日的时间把地里疯长的野草都清理干净。因为这是初次全村的人一起干活儿做事,本就兴致高,再加上这段时间大伙儿没事可做都憋坏了。所以,一听桃香说要先清除地里的杂草,人们便都在本组负责人的带领下,奔赴田里大干起来。就连那些平时喜欢偷懒耍滑的,这一次都卖了十分的力气。五爷拄着一根拐棍,在田间溜达巡视。见到满地都是热火朝天的场景,忍不住连连点头。桃香是计划着将地平分成三部分:其中离着水井和沟渠近一些的地,计划种些生长期短的蔬菜;另外,分出一些比较肥沃的种早玉米;还剩下三分之一边边缘缘、零零碎碎的地,都打算着种土豆。有了这计划,桃香便召集了一些村民中德高望重的,商议买各色种子秧苗的事。因为本地都受了灾,买不到大量的种子,所以要派人到外地受灾较轻或者没有受灾的地方去购买。买种子需要花钱,况且因为多地受灾,这种子有可能提高不少价格,再就是派人去来回也会有一些开销。桃香便把这些可能的花费都预计一遍,再分摊到每个人头上,最省也得四两银子。每人四两银子,一家要是好几口,数目也不少,这对于受灾的庄稼人来说,大多是拿不出来的。桃香便提议,早玉米的种子带外面去买,其余的种子秧苗都内部解决。这样算起来,每人只有一两多银子的花销,这样就减轻了不少,大多人家是能拿得出的。于是,就这样商量定了。全村大约两千人口,差不多就能凑上二千两银子,到时候找那稳妥又会说会办事的去采买。其余的蔬菜种子、秧苗以及土豆,桃香便打算就在本地采买培育,算起来能省不少钱。这消息一出,大多数的村民都在规定时间内交了银子。可是,差不多有三成的人家,却是因为穷,人口又多,交不上来。这一点,桃香是有预料的。开始商量的时候,她没有开口说自家多出一些,就是想到了会有不少人交不上来,到时候还是得自家出钱。因此,桃香请五爷找了会写账的人,将这些交不上来的人家一一记上,然后这些钱便由桃香先垫付上了。对于桃香家有钱,大多人是羡慕、看着眼热,但心里也是佩服桃香的。毕竟,桃香嫁过来的时候,陈家虽然条件不错,可也是普通农户,在村里并不出挑。这数一数也就两年的功夫,陈敬轩和桃香便成了这一方富户,不说最富,也没有两三家能比了。可是,也有那极少的一些人,除了看着眼热,羡慕嫉妒之外,那就是心底那丝微妙的仇富的心理。只不过,现在,桃香和陈敬轩正带领着众人渡过难关。就是心里有些许这种萌芽的人,也并没有表现出来,仍是一副“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的态度。二千两银子很快就攒上来,交到了五爷的手上。这钱的数目,听起来很多,其实算一算——村里总共有八千亩田左右的田地,其中三分之一种早玉米,那就是差不多三千亩。每一亩田用一斤种子,还得三千斤,何况一亩田一斤怎么够用?再说这二千两银子,哪儿买的了那么多。估计再加上涨价,和除去花销,能买回来两千斤就不错了。村里派了十几个年轻力壮又会说会办的人,带着钱出门了。因为从来没有带过这么多钱,所以桃香便把两千两银子换成十张二百两一张的银票,让他们每人一张,到了当地,若是需要现银,再去兑换。这些事,都是多数人忙着清除地里荒草的时候进行的。忙完了,桃香才稍微松了口气,可是想一想,自己揽了这一摊子的事,接下来还有不少事情等着自己去做呢。晚上回到家,吃了饭躺在床上,桃香便显得十分疲惫。虽然她忙的时候,陈敬轩也在她左右帮趁着,可她还是觉得太操心。“媳妇儿,明儿个休息一日吧。反正那些买种子的人刚出去,等买回来怎么也得十几日,所以不着急!”
陈敬轩嘴里说着不着急,可看上去,他是比桃香还着急的。桃香还没容得反应过来,他便已经欺上来,将她抱进了怀里。桃香本要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不过却感觉陈敬轩只是抱着她,并没有要动她的意思。她的心便又踏实下来,索性就舒舒服服地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次日,陈敬轩先于桃香起床,他知道地里的草还没有锄完,因而便叫陈泽轩去地里带领着大伙儿一块儿干。他自己则是留在了家里帮桃香打水洗脸,又端饭端菜,殷勤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