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来,却看什么都不一样了。仇畅一反常态,平时不怎么和金子恒亲近,这次却约了他,两人一起出去喝茶。代胜也已起了身,吩咐着客栈的小厮打点着明日出发要预备的东西。钱通不放心,跟在左右照顾。客栈的小厮见自家老板昨晚刚回来,明日就要走,况且身体还虚弱,都十分不舍。可是又怕他劳心劳神,只得勤于准备,不用他操心。剩下桃香和陈敬轩两人,也懒得去外面逛,就留在房间里休息。“媳妇儿,来午睡一会儿吧!”
陈敬轩见桃香忙着收拾明天要走的东西,急切地唤道。那些都是代胜这边的人听说他们要走,送过来的礼品,都是些特产以及孩子的玩物,因此桃香不舍得丢下,打算带回去给小康小健玩儿。“你先睡,我收拾完就过来。”
桃香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些零碎八碎的小玩意儿一件一件放进大箱中,又唯恐被磕碰了,还特意用软布都分别包了。陈敬轩看着桃香把精力都放在了那些东西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不觉十分不满,幽幽地道:“媳妇儿,我觉得你不正常了!”
“嗯?”
桃香正往里放一只小蛇皮鼓,听到他这么一说,不觉有些好笑,忙抬起头来,问道:“我哪里不正常了?”
说着,又低下头去鼓捣。陈敬轩见没有引起她的注意,无奈地起身,来到她的跟前,“媳妇儿,你都多久没有看到我了?怎么我站在跟前,你都不看一眼?”
桃香“百忙中”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这不是看了?这几日天天看到,怎么说没看?”
陈敬轩见她这样“敷衍”,实在忍无可忍,一把将她手里的东西夺过来,放在一旁。桃香刚要发飙,陈敬轩便将她拦腰横抱起来。桃香这才注意到陈敬轩那一双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她不由得脸色一红,说道:“赶紧放我下来,一会儿小厮进来看见了!”
“不怕,我已经把门关好了!”
陈敬轩渐重的气息吹在桃香的耳边,令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抗议道:“只是睡个午觉,弄得兴师动众的,外面的人听见笑话!”
陈敬轩将她轻放在床上,“没事,代胜给咱们的是最上等的房间,外面清净的很,没有闲杂人走动!”
桃香无语,且自己也确实有些累了,休息一下也好。只不过,她刚一闭上眼睛,陈敬轩便欺压过来,紧紧地搂住了她。一番缠绵之后,桃香已经精疲力竭,靠在陈敬轩的身旁,真的午睡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见陈敬轩已经将那些她没弄完的小物件一一收拾好,装进了大箱中。桃香望着陈敬轩专注的眼睛,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你真的决定不留下来,要返回乡下去?”
陈敬轩听罢抬起头,含笑地道:“怎么,你不希望我回去?”
“我当然希望你回去!”
桃香急切辩解道。陈敬轩听完站起身,来到她的身前,很受用地含笑望着她,似乎在品味刚才她说的那句话。桃香瞪了他一眼,嗔怪道:“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只是怕你心里不舒服。毕竟,这里还有你的爹娘在。”
陈敬轩眼眸中的笑意敛了敛,不禁微微皱了眉头,淡淡地道:“没有我,他们不是一样过得很好?”
桃香见他眼神落寞,知道他心里还有怨气,忍不住想劝他——既然决定要回去,就把心情放开些。只是她刚一开口,还没等说什么,陈敬轩便伸手压住了她的唇。“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想劝我。放心吧,这事已经过去,我已经放开了!”
他这话虽是说的坚定,但桃香看的出——他这是嘴硬,其实他心里还有个结。只不过,既然他不想再提,自己也不好再劝,只好等时间慢慢地去淡化。下午半晌的时候,宫里的小太监来传旨,说要请陈敬轩等人到宫中赴晚宴。不过,陈敬轩却给拒绝了:“今日很不凑巧,我有些不舒服,这晚宴好像去不了了。”
陈敬轩静静地坐在椅子里,并没有跪下去接圣旨,只是口气冷淡地吩咐小太监回去复命。那小太监一脸为难地望着陈敬轩,“可是,陈公子,皇上说了,要是不把您请回去,就要治我的罪!”
陈敬轩听罢,淡笑着道:“你是他的人,他治不治你的罪跟我没关系,让他随意!”
那小太监满面惶恐地退出房间,回皇宫复命。代胜眼见着陈敬轩的心情低落,忍不住劝道:“只是一顿饭而已,不去就不去了,犯不着生气。”
陈敬轩放松了一些,无奈道:“没有生气,我只是不愿意再与皇宫有任何瓜葛而已。”
桃香冷眼看着,心知他这是嘴硬——曹贵妃就别说了,就是金洪,返京时途中遇到重重险阻,他也是回回冲在前头,可见他心底里也并非对这个爹毫不在意。只是金洪若想现在就解开他的心结,也只怕是太心急了一些。皇宫的晚宴,陈敬轩终是没有去。众人都知道他才是主角,他不去,别人去了也没有什么意义,况且,这些人里恐怕也没有几个是想去的。因此,代胜便让人在客栈里摆了酒,就当是众人自己给自己送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