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雷虎果然是面目狰狞,七窍流血,一看就是中毒而死。桃香从没见过中毒而死的人,这一看吓了一跳,连忙望向了代胜。此时的代胜眼中透着微微的吃惊,见桃香看自己,不由得蹲下身,用随身携带的银针沾了一些那即将凝固的血。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代胜便皱起了眉头,眼睛不由自主地扫向了一旁的仇畅。仇畅正愣愣地盯着地上雷虎的尸体,一见代胜看自己,不由得皱了眉,也蹲下身子。但他却没去闻那血的味道,只一边检视这雷虎的尸体,一边闷闷地问道:“你看我干嘛?我怎么知道他会死了?”
“你真的不知道?”
钱通站在一旁,愣愣地出声。他的腰自从涂了解药之后,便已经好转。刚才仇畅想让他在床上休息,但钱通却执意要跟着过来。“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我把他害死的?”
仇畅不由得发起怒来。他心里本来就郁闷,这一进来,就见到雷虎七窍流血,中的毒还正是自己独门研制的五石散。仇畅发怒,是因为听出钱通这话问的明摆着是不相信自己。其实仇畅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别人也就算了,他就是受不了钱通怀疑自己。“我要想杀了雷虎,昨日审问的时候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仇畅压了压火气,试图解释。“你骗人!我知道他中的是你的独门毒药五石散!”
钱通却不听仇畅的解释。他气得有些微喘息,崩溃般地大喊起来:“我就知道,你心里一直嫉恨子恒,所以你宁可让雷虎死了,也不愿拿他把子恒救出来!”
钱通这话一出口,桃香等人都有些发愣。众人这才知道雷虎中的毒叫五石散,是仇畅独门研制的毒药。因此,大家的视线不由得都投向了仇畅。仇畅见此,原本急于解释的一张脸慢慢变得冷厉起来,有些不可置信地惊望着钱通。仿佛过了很久,才冷冷地从口中挤出了一句话:“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这话说的平淡,却似透着一股哀大莫过于心死的孤冷。钱通听了心里瞬间就漫上了一丝恐惧,忙讷讷地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桃香见此,心里有一种预感——这事不是仇畅所为,仇畅是被误会了。因此怕他们生出嫌隙,赶紧劝解道:“你们两个有话都好好说。这雷虎是中毒而死,可是有这种毒药的人也不见得只有仇畅一个。我这就派人去查,咱们别自己互相猜忌,让真正的凶手在暗处笑咱们蠢!”
桃香说的十分有理,代胜也忙过来劝解。仇畅什么也没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无悲无喜地转身而去。钱通则是盯着雷虎的尸体,一脸的忧愁,很明显是担心金子恒的安危。代胜还要仔细检验这尸体和他所用的家什用具,便叫钱通先回去休息。因陈敬轩不在家,所以许多事都是桃香主持,她派了精锐的小厮去调查此事。安排好了之后,回到前厅,见钱通依旧闷闷坐在那里发呆。桃香见此不由得劝道:“你放心吧,这件事我已经封锁了消息,不会传到雷振方的耳朵里。金子恒暂时不会有危险,我们也会尽最大的努力赶紧把他救出来!”
钱通脸色苍白,挑着眉有些不太相信。桃香见此叹了口气道:“你和仇畅你们两个也算是经历过生死,他的心思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担心金子恒倒没什么,可是你反应这么强烈,他难免会吃味灰心!”
钱通没想到桃香会把他和仇畅的事这么直接的明着点出来。他不由得有些吃惊,脸色微红低声道:“我只是拿金子恒当弟弟看待。”
桃香无奈道:“可是你站在仇畅的角度想一想,他心里会不会难过?尤其是你今日说出那样的话,摆明了是不相信他。连我这外人都看出来了,他怎么能不生气?”
钱通听了这话,嘴唇有些泛白,求助地盯着桃香。桃香见他可怜巴巴的,不由得叹气道:“你从刚才回来以后就一直坐在这里,现在还不赶紧回房间看看他,跟他解释清楚?你要是再不去,把他气走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钱通听完像是受了电击一般,立即站起身,话都来不及说一句,转身就跑了出去。桃香望着钱通急切的背影摇了摇头,坐下来。忍不住担心陈敬轩在外面也不知怎么样了,又担心金子恒会不会受雷振方的折磨。总之,桃香心里如一团乱麻,纠缠不开。不久之后,代胜回来了。桃香见他神情沮丧,便知道检查的结果不尽人意。果然,代胜还没坐下,便叹了口气,闷声道:“这雷虎确实是中了五石散的毒才七窍流血而死。可是仇畅这个人我了解,他是绝不会做这种事的!可……”桃香见他着急的样子,便知道他是怕自己怀疑仇畅,在为仇畅解释。因此,便笑着道:“这个你无需和我多解释,我自然知道仇畅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怀疑,咱们这宅子里有内奸!”
桃香低声地说完。代胜便吃惊地抬起头来,同样压低了声音道:“你真的相信仇畅?又怎知这宅子里有内奸?”
桃香端起茶壶装作去帮代胜倒茶,来在他近前,悄声道:“你忘了钱通腰上的五毒梅花针?我在想,即便没有内奸,也已经有敌人潜进来了!”
代胜经一提醒,才猛然醒悟。桃香为他斟了一杯茶,又回到原位,说道:“看起来,我们得尽快去救金子恒,要不然,这雷虎死了的消息万一透漏出去,那金子恒就危险了!”
代胜点了点头,又操心道:“也不知钱通和仇畅这两个东西怎么样了,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桃香便劝道:“我已经让钱通去找仇畅了,估计很快就会好了!”
说完,就让厨房准备晚饭,预备着饭后几个人共同商议救金子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