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亮,桃香刚起床,便听小厮们回禀,说陈连冬那瘸腿媳妇儿已经在外面等侯半天了。桃香一听心里就明白了——定然是他们家的金凤昨晚被带走,她过来向自己求情了。桃香心里冷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谁让她们恩将仇报的呢?再说,金凤被那官差带走,自己也插不上嘴求情。当然,即便能求情,桃香也不会替她去求。因此吩咐小厮将她打发走,就说自己忙得很,没空见她。经过了昨晚的事,仇畅才知道那晚桃香晚归是因为救了两个人。再一细问,才又知道了后来钱通晚上出去半夜才回屋,是去帮人看伤了。了解真相的仇畅,对金子恒倒是放了心。不过,他总觉得如果是单纯的谢恩,用钱就行了,何必赠送玉佩呢?必然是还有“其他”原因。想到此,仇畅不觉对那金洪主仆不放心起来。桃香这边,工厂要开工,那铺子也要开门营业的。因此,午饭后趁着暖和,桃香便让青荷在工厂这边操持,自己亲自去了几个铺子转了一圈。见里里外外都已经被整理的井井有条,心里十分满意。于是归途中,桃香心里便盘算着等到二月初一便正式开门营业。不想,刚出了城不多久,便又遇到了先前那拨骑马找人的人。桃香坐在车里,远远地听到马蹄声响,也没过意。只是让长禄将车靠边,好方便人过去。可不料那马蹄声到了自己车前的时候,便听到外面一个声音道:“咦?这不是那日咱们看见的那个小娘子的马车么?”
旁边立刻有几人嬉笑着附和道:“正是那辆车。嘻嘻,看来雷哥您和那位小娘子有缘啊!”
桃香一皱眉,心道真是晦气,难道又遇到那日那个好色之徒了?她强压着心里的怒火,并没掀开车帘观看,只出声提醒长禄快点驾车。长禄应了一声,马车便加了速。接着便又听先前那人也嬉皮笑脸道:“嘻嘻,那是,爷爷我天生就带着女人缘儿!上次咱们是正好刚出去找人,大爷我没空搭理这小娘子,今日该咱们找的这一趟已经完了,正要收工回家,岂不是上天有意给我安排的机会?”
“正是呢!雷哥!这是您和那小娘子的缘分啊!”
那几个人又附和道。“那行,嘻嘻,那你们就先走,我要请这位小娘子喝杯酒,晚点儿再回去!”
“那雷哥,我们哥儿几个就祝您抱得美人归了!嘻嘻嘻!”
几句对话,令桃香听得十分恶心。接着她在车里便听得几个琐碎的马蹄声走远了,而一个单独的马蹄声却紧紧追随着自己的马车而来。“老板,您坐稳当了!”
外面长禄低声提醒了一句。桃香赶紧扶好了扶手,接着,便感觉马车更加快速地飞奔起来。长禄驾着车,早就认出了这骑着马的几个人就是那日碰上的那几个人,且又清楚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此时心里又是愤怒又是担心,唯恐自己老板吃了亏,这才狠狠地抽打了马背,让马车狂奔起来。只不过,这马带着马车跑,总是不如自由的跑来得更快。没一会儿功夫,桃香就听得外面的马蹄声忽地拦在了车前,随着便是自家的马儿的一阵扬蹄嘶叫。马车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歪到了路边的沟里。随着这骤然歪倒的动作,桃香的身子一下子从车里扑了出来。多亏得长禄手疾将她及时扶住,才不至于摔到地上。不过即使这样,桃香的头也是无可避免地狠狠撞上了车门框,手掌也搓破了。桃香摸着撞得生疼的头,不得不暂时下了马车。长禄气得朝那人喊道:“你走路不长眼睛,还是你的马眼睛瞎了?突然拦在我们的车前,把我家老板摔了你赔得起么?”
那人不耐地扫了长禄一眼,却并不接他的话茬,直接对着桃香嬉笑道:“哈哈哈,小娘子,在下这厢有礼了!”
桃香听着这话,摸着撞得生疼的头,心里的火儿压不住喷发出来,她怒道:“有礼你个头!俗话说好狗不挡道,这话阁下难道没听过?”
长禄一听自家老板怒骂这拦车的人,心里十分解气。不过又担心这话触怒了他,令桃香吃亏,急忙挡在了她的身前。可不想,那个拦车的人却是丝毫都不动怒,稍微拉动了马缰,使马完完全全的挡住了去路。这人长相并不难看,只不过满脸都带着淫笑,两眼更是色眯眯地紧盯着桃香。又伸出大拇指来,咂着嘴赞道:“小娘子真是够味儿!就这样辣辣的才更惹人爱,比家里那帮低眉顺眼的强多了!”
说完,便下了马往桃香跟前走过来。桃香听着这话,气得脸色更加涨红:“阁下这青天白日的劫道,眼里还有王法吗?”
一旁的长禄戒备地望着眼前这人,准备随时与之交手。“哈哈哈,王法?”
那人听罢大笑道,“小娘子真是有见识!不单人长得美,还知道王法!嘻嘻!咱们这儿的王法就是你雷爷爷我定的!小娘子要是识趣儿的话,就陪着雷爷我去喝一杯,要不然,呵呵!”
说着,那人一甩手里的马鞭,欺压过来,眯着色眼敛了敛笑意威胁道:“要不然,我也不介意来强的!”
长禄一见,立刻就想扑过去和那人玩儿命。却被桃香一个眼神给拦住,只得退在她身侧不服不忿地死盯着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