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随即反应过来身边围着好几个小厮,而自己却是露着手臂和胸膛,于是赶紧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惊讶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哎呦我的敬轩大哥,您这,您先穿好了衣服,起来再说吧!”
长福说着,接过小厮们从地上帮着捡起来的衣物,递给陈敬轩。陈敬轩拿着衣服,表情有些吃惊和尴尬,说道:“你们,你们先出去等着!”
长福等人见此,便应了一声退了出来。陈敬轩见自己翻卷的衣物,心里很是疑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他起身刚要下床,便看见床上的几点艳丽的红色。他用手一摸,那红痕还潮潮的,抬起手来见沾在指腹上的像是血迹。陈敬轩心里一沉,忍不住将手指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是血腥的味道。陈敬轩大吃一惊,这样的痕迹他是见过的——那就是自己和媳妇圆房的那一晚,垫在桃香身下的白巾上,就落了这样的痕迹。而此时,自己无故睡到这里,床上还有了落红,这倒是什么意思?他惊愣地抬起头朝门外望去,见桃香隔窗站在门外,脸上正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嘲弄盯着他。陈敬轩心里没来由的一慌,赶紧走出来,忍不住叫了声:“媳妇儿!”
桃香没有看他,却沉着脸说道:“这里边最好是有什么误会!”
说着,便又吩咐长福道:“把昨晚值夜的小厮全都叫来!”
长福应着,去站在一边的那群小厮处询问昨晚值夜的人。桃香则推门进了屋。陈敬轩潜意识里怕桃香见到那落红,连忙叫了一声,伸手拉住了她。桃香抬眼冷厉地扫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投向陈敬轩拉着自己手臂的手。陈敬轩心虚,在她的注视下松开了手。桃香便大步地走了进来。其实刚才她在外面的时候,就看见了床上的那抹艳红,此时离近了看,反而不再吃惊。以她辨色的能力,一眼便能看出这是真血落在上面印出来的痕迹。长福带着长禄以及其他四位小厮走进来。“老板,昨夜是长禄带着他们四个值夜的。”
长福施礼禀告道。桃香便又问道:“我记得昨晚我说将这厢房门锁好,并让你们好好看守,难道你们没锁门?”
几个人听罢连连摇头,长禄便开口道:“老板,昨夜这门是锁了的,为防出什么问题,我叫他们巡查别处,这里我亲自看管。可是敬轩大哥他回来了,非要打开这门不可!您不信可以问问他,他当时就在大门口处,离我这边不远。”
桃香看向长禄手指着的那个小厮,那小厮立刻道:“老板,这是真的!敬轩大哥走过来,往里看了一眼,便和长禄要钥匙,后来还叫长禄回去睡觉。”
“那你就回去了?”
桃香反问道。长禄赶紧摇头:“该我值夜,我哪儿敢回去。可是敬轩大哥不让我守在这门口,我不敢不听,就和他一起去大门那边巡查去了。”
桃香想了想,又问道:“你们也没有发现陈敬轩他有什么异常?”
“异常?”
长禄沉思了一下,又摇头道,“这我倒没有什么发现。”
另一个小厮道:“倒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觉得陈大哥昨晚就像喝了酒一般,身子有些晃,只是身上却没有什么酒味,我们也就没有着意。”
桃香听罢冷笑道:“照你们这意思,那就是陈敬轩看见这屋里的人是冬雪,便非要睡进来?”
长禄及几个小厮听了都嘴角一抽,不敢搭言儿了。“好了,你们先去吧,一会儿我有需要再叫你们进来!”
桃香说着,便起身出了这间厢房。刚才桃香进屋的时候,青荷没敢跟进来。她虽说心里感觉大哥是做不出这种事的,可是事实摆在面前,她再不相信也没办法。因此,便没有进屋,趁着桃香询问长禄等小厮的时候,青荷低声问自己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敬轩心里也是一糊涂账。昨夜桃香和青荷称要抓贼,都去了前面工厂那边。这时候,铺子里来人通报,说账目上出现了纰漏,让他亲自过去看看。不过那时候,桃香她们已经不在家里,因此陈敬轩便告诉了福旺娘,说去了铺子。等他处理完回来的时候,桃香等人已经将冬雪关进了厢房,还派了人看守。可是这些陈敬轩却是丝毫不知。也是巧合,陈敬轩见厢房的灯还亮着,心道谁这么马虎,必是在这里找东西,然后便忘了熄灯。于是他走过来,本意是熄灯。可是当他走到这厢房门外的时候,隔窗就见里面有人,正是冬雪。再后来,就像断了片一样,陈敬轩就不记得了。睁开眼就是刚才长福把他喷醒,然后就是自己媳妇儿冷厉的神色,以及床上那一抹眼红的痕迹。他甚至都不知道冬雪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因此,青荷问他是怎么回事,陈敬轩也是答不上来。皱着眉头一直想不清楚昨晚明明见到里面住的是冬雪,怎么今日冬雪不见了,换成了自己住在里边?青荷见大哥不说话,只是皱着眉在那儿沉吟。她气得跺了跺脚,却怕给大嫂心里添烦,没敢出声。桃香问完了小厮们,便从里面出来,直奔了福旺娘那屋。福旺娘将冬雪领过去之后,便一直没出来,在屋里哄着冬雪,让她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虽说昨晚和哥哥断了关系,可这冬雪在血缘上毕竟是自己亲侄女,她怎么也不能看着不管。只是,无论福旺娘怎么哄,冬雪就只是一直哭着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