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陈敬轩的病,众人准备多休息一日再走。陈敬轩也未推辞,他知道,众人为自己的病,都着了急,自己若强撑着,再次发病便对不住大伙儿了。况且,也该趁着这机会,去看看钱通,顺便告诉他们要回村的事。于是,桃香和陈敬轩先到最近的一家点心铺子买了一包点心,又到茶叶铺子买了一包好茶,这才跨进了“客栈对面的药铺。”
虽然就在这客栈对面,但他们倒是一点儿都没注意,实在也是因为这里太不显眼。两人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那些宽大鲜亮的铺子牌匾之中,藏着一个三尺宽的小门上挂着一个暗绿陈旧的小牌匾,写着“药铺”二字。虽然是如此不起眼,却还关着门。陈敬轩上前叫门。敲了半天,才有一个冷着脸的小二出来开门,嘴上还嘟囔着:“这是谁呀!这么早就来敲门,敲命啊!”
陈敬轩看看天色时辰,明明都已经快午时了,他竟然说“这么早”,看起来应该是个不好说话的主儿。因此,陈敬轩赶紧上前道:“我们是来看一位朋友,叫钱通,他在这儿住吗?”
那小二斜着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道:“钱通在京城没有朋友,不知你是从哪儿来的?”
“额……”陈敬轩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是告诉他自己真实的家地址,还是含混着蒙混过去?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便说道:“你跟他说,我叫陈敬轩,他就知道了。就说我来看看他。”
那小二冷笑道:“陈敬轩?”
陈敬轩点点头。“没听说过!”
那小二倒是大喘气,说完这话,又接着道,“钱通说了,他谁也不见。你们还是回去吧!”
陈敬轩一听,自己诚心诚意的来,连人都没见着,就被小二给挡回来了,便有些着急。他刚要分辨几句,便听铺子里面一人说道:“昨日就因为你自作主张,害的两人吵架。今日你敢还这么大胆子!”
话落,一挑帘子从里面走出了一位和这小二年纪相当的小哥,冲着那小二说道:“你先进去回复一声再说!”
那小二这么难缠,此时倒是听话,连声都没吱,便进去了。那小哥这才冲着陈敬轩和桃香笑道:“两位别在意,他就是那个脾气。一会儿主子若说见你们,我领你们进去!”
那小哥说完便又倒了茶来,让他们坐下等着。片刻之后,到里面回复的那个小二回来了。“我刚才进去,看里面的门还关着,又听了听,也没什么动静,想必是两人还没有起床。”
小二这话,是冲着刚才那小哥说的,恭恭敬敬的。然后,他又转过脸来,对着陈敬轩和桃香冷声道:“你们二位是在这儿等,还是先回去?”
桃香见此,对陈敬轩道:“昨日见钱通配完药以后,就十分虚弱,又加上腿伤没好,多睡一会儿也是应该的。要不,咱们先回去吧,等他起了咱们再来?”
陈敬轩想想有理,便点点头,将点心和茶叶交给那位小哥说道:“我们过来时顺便买了点儿东西,等他们醒了劳烦你交给他们,就说陈敬轩来看过他。”
小二斜眼扫了一眼那两包东西,嘴角微撇,十分看不起。那小哥却是扬起笑脸应道:“等主子醒了,我一定转告给他。那就不送二位了!”
陈敬轩和桃香二人来了一回,却没有见到钱通和仇畅,只得先暂时返回。他们刚一踏出药铺,身后的门便咣当一声关上了。陈敬轩回身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岂不知此时药铺里面,那小二,问那位小哥道:“你还真想帮着他们把这烂东西转交给主子?”
那小哥儿一个指头拎起两个纸包,扔进了药渣篓子里,笑道:“主子什么没见过,就这点儿东西拎过来,还装着一副关心的样子。你没见昨晚主子那脸色,哪儿是喝他几口破茶叶就能补回来的?”
“就你机灵,主子知道了会不会更生气?他好像挺在意那个人。”
小二不放心地问道。“咱俩都不说,不就不知道了么?管住你那张破嘴,免得又惹主子生气!”
小哥说着瞪了小二一眼走了进去。这小药铺门面虽小,里面却不小,足足好几个房间。那小哥儿来到一个房间门口,推了一下,见门紧闭,便轻声喊了一声:“师父,您还没起来吗?”
屋里一片寂静,并无声音传出来。那小哥儿连声便现出了几分担忧,又走到紧挨着的房间门口,直接敲了敲,问道:“仇先生,您起来了没有?”
这时候,屋里似乎有了动静。不久后,传来仇畅平淡的声音:“起了。”
话音未落,门从里面打开了。仇畅发丝微乱,披着衣服站在门口。小哥儿见了笑道:“我是看天都这时候了,您和师父都没出来吃饭,就过来问一声。”
仇畅皱了眉,“他,还没起来?”
那小哥儿听了脸色便有些不好,摇了摇头,“我以为仇先生您应该知道。”
“你先去吧,热点儿白粥端过来!”
仇畅吩咐道。小哥儿去了。仇畅便开始叫门:“钱通,你起了没有?钱通?”
但他叫了几声之后,里面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仇畅不由得一阵烦躁。痛恨自己昨晚非要和他大吵了一场,然后摔门而去,而今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觉得有点儿空。一会儿工夫,小哥儿弄了白粥来,冒着热气,飘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一闻便知里面加了上好的补品。“我师父还是没有起来?”
小哥儿皱着眉问道。仇畅摇摇头,“把粥先煨着吧!”
说罢,在小哥儿和那小二的呆愣中出了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