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玉就在那孤零零的躺着,有官员担忧的去摸摸还有没有气,感觉到还喘着气,便不再有人管他了。高俅干瘪浑浊的眸子却闪着狡黠的光。与姬玄对视良久后,才缓慢开口,“既然陛下执意如此,那老臣等人也不愿强求了。”
“但是老臣会想尽一切办法,替孙大人申冤。”
“不过,这抄家是不是太严重了,最多来个秋后问斩…”高俅心中还惦记着高旬与孙雅萍,那好歹是他儿子的媳妇。孙家抄家,他高家也得受尽嘲讽。姬玄哪里能不知道他的想法,他想的便是让高家受尽屈辱。反倒笑容满面道:“朕一言九鼎,绝不会改了对孙武玉的惩罚,不过…”“朕知高大人心中担忧的,那孙家千金是相国大人的儿媳妇,高大人这般紧追不舍也是情有可原。”
“看在高相国的面子上,既然这孙家千金已经嫁到高家去了,便是高家的人,朕便不追她的责了。”
高俅根本笑不出来,他想救的哪里是区区一个孙雅萍。若是孙家覆灭了,孙雅萍哪里还配得上当他高家的儿媳妇!皇帝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他若是还紧咬着不放,估计会惹怒姬玄。惹怒姬玄不怕,怕的则是惹怒他后而产生的麻烦。便最后试探性的问道:“主要是,孙大人身居要职,若是因为这次子虚乌有的事情,让他锒铛入狱,那工部侍郎的职业不是没人接手了?”
“更何况工部是相当重要的部门,大梁的所有工程、土地、修缮等事情都需要处理,焉能没有工部尚书。”
“就因为这些,陛下就应该再考虑一二…”“不用说了,绕过高大将军的妻子已经是朕的宽宏大量了,高大人切莫不知好歹。”
姬玄冷漠打断他的话。高俅直接哽住,姬玄现在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语言中的不屑与嘲讽显而易见。高俅隐藏在宽大袖口里的手掌,死死的攥在了一起,他有一天定会让姬玄百倍奉还这些日子以来的耻辱。还没等高俅心中暗暗发誓结束,姬玄淡漠深邃的声音又从大殿上方响起。“既然高大人说到工部侍郎空缺的问题,那确实得想办法解决。”
高俅连忙发表自己的意见,“老臣有一人正合适,定能担起工部侍郎的大任!”
孙武玉下台了,但只要工部侍郎还在高家的手上,一切便没有差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谁知,姬玄根本就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的欲望。百无聊赖的扣了扣耳朵,不在意道:“不用麻烦高大人替朕想何种合适的人了,朕这就有一个想法。”
听姬玄这么说,高俅下意识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紧紧的盯着姬玄那张唇红齿白的嘴张开,另他心颤的话从中说出。“这工部侍郎,朕觉得户部五司金部员外郎陆拙就正好合适。”
听到姬玄要把这位置给陆拙,高俅想都不想,立马不悦道:“陛下不可!”
“这陆拙年纪轻轻不足十九,而且这金部员外郎的官职他也才干了不过月余,这工部侍郎的位置交给他实在不合适!”
而当事人听到姬玄这话,也惊的瞳孔地震。他这升职的速度也太快了些,而且这工部侍郎还是正三品,和他现在这个五品官职是全然不同的。姬玄却不以为意道:“陆大人的年纪还用不着高相国来提醒朕。”
“不过自古英雄出少年,这正是年轻人建功立业,精忠报国的最好年华,朕并未觉得十九岁有何不妥。”
“更何况陆拙作为科举状元,他的策论及试卷,朕都亲眼目睹过,他的建筑设计等方面,比工部那些老油条都要好,吾看就最合适不过。”
姬玄实话实说,他曾经看过陆拙的试卷,从中便发现了陆拙在建筑设计方面惊人的天赋。最最重要的事,他还发现了陆拙的数学天分。若是能把江都平原水利工程交给他来做,定要比孙武玉做的要好一百倍。高俅却仍不愿松口,“就算陆拙确实在建筑设计上颇有才气,但工部侍郎是正三品官,岂是他这毛还没长齐的孩子能掌控的?”
本来是好好的就事论事,商谈工部侍郎的归属问题。竟然直接上升到了对陆拙的精神侮辱上,陆拙低着声音道:“年纪从来都不代表能力,卑职一位高相国高瞻远瞩,见识渊博,没想到也如此以貌取人。”
把人夸了的同时还给人损一顿,这文化人冷嘲热讽起来还真挑不出错了。高俅只好换一个突破口,“陆拙若是成了工部侍郎,那户部五司金部的事情又该交给谁?”
“金部也是要职,陛下切不能因为赏识陆拙,而忽略了其他的问题。”
“不然,定会导致朝中官员职位偏颇的。”
姬玄却没把高俅的话放在心上“朕说的是工部侍郎交给陆拙去做,何事说过让陆拙要辞去户部五司中的职位。”
姬玄话说完,立刻便在朝中掀起了轩然大波。高俅亦不可置信道:“陛下之意是,让陆拙身兼两职?”
姬玄不知可否的点了点头。高俅牙齿都快咬碎了,在大梁的历史上,还没有任何一个官员身兼两职。而且还是工部和户部这样敏感的职务。“不行!身兼两职在大梁便没有先例,怎能为陆拙这小屁孩而开这先河。”
“老臣知陛下十分欣赏陆拙,但陛下也不能意气用事,这两处官职任何一种在朝廷中都是重中之重,全心全意待之都不容易,更何况还要兼顾。”
姬玄不耐烦的拄着下巴,声音颇为郁闷道:“户部五司金部员外郎不是还有个肖何么?他干啥吃的?”
提起肖何,高俅再次哽住。自从陆拙成了金部员外郎,与肖何一同共事。他调用户部银库便是难上加难,而且陆拙防备心极强。想在他眼皮子底下行违法之事,简直比登天还难。“可…”高俅砸吧砸吧嘴,再次准备开口。姬玄终于无奈的爆发了。“高相国不必再说了,你总是在这说这说那,质疑朕的观点,你若是对朕不满意这位置就给你来坐!”
“不然,就别左右朕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