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留下夏氏和沐兮雪两人。夏氏在一旁气的跺脚:“这个沐香宸,真是翅膀硬了啊,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我看她就是不把母亲放在眼里。父亲一走,她就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沐兮雪也是恨她恨得牙痒痒。“怕什么,再过不到一个月,她就不是我们家的人了,到时候去了顾家,还是这个性子,只怕是又有好日子过咯。”
夏氏笑得一脸奸诈。谁人不知道,那个顾家主母李慧燕可是出了名的泼妇,要不是顾康裕有一手识墨的好本领,只怕他家现在还在那个犄角旮旯里吃糠咽菜呢。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沐香宸回到院里,雨桐一见到她就问沐兮雪的情况。沐香宸将在沐兮雪房间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她们也太坏了,小姐好心帮他们,还要被她们反咬一口,说你不安好心,我看啊,这种人,没必要帮。”
雨桐听完愤愤不平。“不过也得亏你告诉我沐兮雪生病的消息,我这才能跑到她面前凑热闹,以她那么爱美的性子,这么丑的一面让我看到了,我估计她晚上做梦都在生气吧。”
一想到这,沐香宸有些得意起来。“还不是我去厨房的时候路过池塘,听到胡粒再和她们院里的人谈论,我这才知道,就立马回来告诉你了。”
“干得漂亮,谁让她天天在我面前恶心我,风水轮流转,终于到我了。”
今天的空气真是香甜,听说沐兮雪她们院里找了好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可真是笑话,人家过敏,那些大夫一过去就把脉,能摸出来什么?沐香宸一边给院子里的花浇水,一边在心里嘲讽。正想着,就听到沐兮雪的丫鬟胡粒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二小姐,在吗?”
这么大个人在这儿浇花呢,看不见啊。“不在。”
沐香宸回了她一句。胡粒循声望去,见沐香宸拿着水瓢在花团旁浇水,心下一喜,笑眯眯的跑过去:“二小姐,你原来在这儿浇花啊?”
沐香宸垮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嗯”。胡粒见她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想必是因为昨天把她拒之门外,所以见到自己不高兴,赶紧陪笑道:“昨天的事情奴婢不是有意的,只是怕你进去惊扰到我家小姐,所以还请二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奴婢的以下犯上之罪。”
“以下犯上啊,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谢谢你提醒啊。”
沐香宸笑吟吟的看着她。胡粒被盯得有些心里发毛,二小姐是什么意思?吓得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奴婢以下犯上,请二小姐责罚。”
“我原谅你了,起来吧。”
沐香宸被她这么一跪,也有些懵,她方才笑只是为了克制住自己一肚子的火。胡粒听完,赶紧站起来。沐香宸朝房间里喊了几声:“雨桐,雨桐。”
“哎!我在这儿,小姐,怎么了?”
雨桐拿着扫帚从房间里出来。“送客。”
沐香宸说完,继续转身浇花。胡粒一听,急了,连忙喊道:“二小姐,您不能赶我走啊,是夫人和二小姐叫我过来的。”
“哦。”
沐香宸不以为然,淡淡道。“雨桐,送客。”
“胡姐姐,你请吧。”
雨桐客客气气的将胡粒送出院门外。胡粒回到沐兮雪的房间,也不知怎么的,小姐的脸好像比昨天还要肿了一些。沐兮雪抓狂的看着她,吓得她瑟瑟发抖:“沐香宸人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二小姐她,她直接将我赶出来。”
沫兮雪听完大声骂道:“贱人,我的毒肯定是她下的!”
一想到自己的脸变成这个样子,就恨不得将沐香宸挫骨扬灰!“去把母亲叫来!”
“今儿个我这院子里还真是热闹啊!”
沐香宸磕着瓜子,见到夏氏过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却连礼都懒得起来行。夏氏看到她这副样子,虽然心有不满,却又不敢大声呵斥,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正在被该死的怪病折磨,她心如刀绞。“我听说今天胡粒过来请你过去,你把她赶了出去。”
夏氏像闲话家常一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她那日在姐姐那里将我拒之门外,我不过是以同样的方式对待她罢了,有何不妥?”
沐香宸面无表情的说的。对待夏氏,她可懒得挤出虚伪的假笑。“妥,这刁奴,我回去教训一顿,给你出出气,你别生气了,气坏身子就不好了。”
夏氏装做慈爱的样子,作势要替她出气。“哦。”
夏氏有些尴尬,热脸贴冷屁股谁愿意,想了想,终于开始正题:“你也看到了,你姐姐得了怪病,大夫都束手无策,如今,只有你能帮的了你姐姐。母亲这才寻你过去。”
“母亲说笑了,大夫都治不好的怪症,我怎会治?”
她又抓起一把瓜子,边嗑边说。“宸宸别谦虚了,你要是不能治,恐怕就没人可以治好你姐姐的怪症。”
夏氏都要把她捧上天了。“救也不是不可以,母亲只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她正色道。一听到沐香宸愿意就自己的宝贝女儿,高兴的不得了,嘴里直道:“行!行!你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真的?”
“真的!”
“给我把顾家的婚事退了!”
夏氏面露难色,早知道刚刚不答应那么快了,就知道她不安好心。可是已经答应了,若是反悔,那她的面子该放到哪里?“宸宸,不是母亲不想给你退婚,如今婚事已经定下来,若是半道反悔,这让琼京人该如何看待我们沐家,百姓定会说我们沐家是背信弃义之人。“你父亲出去办差还未回来,这一会来发现我们将顾家的婚事退了,只怕是会气极。”
夏氏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顾家来提亲,父亲不在府中,你却一口应下婚事,待父亲回来,岂不气极?”
沐香宸如是说。“怎么会?顾家是琼京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你父亲回来了,高兴还来不及呢。”
夏氏想到这,忍不住掩嘴笑。这幅样子看在沐香宸眼里,心里一阵恶心。她本就不指望夏氏能同意退婚,说出来只是为了试探。这样就能顺理成章地开口问她要点银子花花。然后在婚礼前夕圆润的离开她的世界。想想简直不要太美好!“您方才说什么条件都答应,母亲莫不是要食言?亦或者是姐姐的怪症不需要我了?”
她略带惊讶的看向夏氏。夏氏脸上有些左右为难,怪症要治,婚不能退:“这婚我确实无法退。”
这婚一退,以后顾家李氏那样的“好婆婆”实在是难找。“这样吧,宸宸,你换一个要求,我一定满足你。”
夏氏想了想,拉着她的手,满脸堆笑。夏氏带了一手的指环,覆在沐香宸手背上,硌的她难受。将手从夏氏的手心之中抽出:“我没有别的心愿,唯有这退婚一事,母亲您说无法退婚,我自是不能强求。唉!”
沐香宸长长的叹口气。听到她叹气,夏氏以为她只要不给退婚就不去,面上笑意渐冷。心里打定主意,倘若她不给她的宝贝女儿治好怪症,就算是绑也要绑过去。谁承想沐香宸竟突然来了一句:“要不我换个条件。”
夏氏心中一喜:“什么条件你说?”
“既然母亲不愿意给女儿退婚,那可否给我一笔钱财,到时嫁去顾家,也算有了保障。”
沐香宸委屈巴巴的说。夏氏听完,更是高兴,谁不知道她们沐家是琼京首屈一指的富豪,有的是钱。只要她不再嚷嚷着退婚,自是什么都由了她的意。赶忙一口应承下来,并向她保证,要多少有多少。说完竟是一刻也等不及的要拉着沐香宸去沐兮雪院里。沐香宸却不慌不忙的拿出一张字条和一支笔:“母亲,您先在这里立个字据,待姐姐怪症好了,我好去找您讨银子。”
夏氏早已心急如焚,那还来得及思考沐香宸为何随身准备笔墨,直接草草的在上面签了字,拉着她去沐兮雪院里了。院中的各色的花争奇斗艳的开着,好一片繁茂的景象。房间里却截然不同,各式各样的物品随意的散落在地,沐兮雪狼狈的坐在朱红色的木椅上,看来是才发过一次脾气。才一日不见,感觉她又憔悴了不少,脸上的红肿比昨日还要严重些。疹子密密麻麻的长了一脸。见到她过来,沐兮雪怒意未消的脸马上转变过来,本就肿胀的脸硬挤出一个笑,好看的桃花眼看起来格外诡异,扑到她面前:“妹妹,你有办法对不对?”
沐香宸不自觉向后退一步,点点头。“那开始吧。”
夏氏在一旁提醒。沐香宸瞅了一眼一眼八仙桌上的小碗,里面盛着淡黄色的液体和鲜黄的果肉:“你又喝木瓜汤了?”
“嗯。”
昨日沐香宸说木瓜汤有毒,不能喝,今日她特地让胡粒将木瓜清洗干净,一刻也不能离开厨房,必须时时刻刻盯着,谨防别人下毒,没想到今天喝了以后,身体更是奇痒难忍,脸又红肿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