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白衣女子的右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她瞪着大大的丹凤眼,愤怒的盯着沐香宸。被这主仆二人轮流打耳光,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直接挣脱开粉衣女子的怀抱,一把扑到沐香宸身上,龇牙咧嘴道:"你个贱人,居然敢打我,我饶不了你。"沐香宸伸手去挡,不知为何,感觉双手充满了力量,竟一拳将白衣女子挥了出去。后退一米远。因为两人站在岸边,导致白衣女子退无可退,粉衣女子还没来得及抓住她。便扑通一声,落了水。水花四溅,溅了她一脸,沐香宸抹了一把脸,在心底嘲笑活该。粉衣女子在河岸焦急的望着河面,她不会游泳,只能在岸边呼救:“有人掉水里了!救命啊,来人啊!”
雨桐也有些慌,一时也没了主意。白衣女子双手拍打着水面,在水里不断挣扎,可她越是挣扎,身体就越是下沉。渐渐地,动静越来越小,沐香宸站在岸边,看着水中的白衣女子,她前世学过游泳,但在水中救人她可不敢,看白衣女子挣扎的程度,只怕是她一下去,便会被她拖进水中,一起共沉沦。这女子虽毒舌可恨,却不至于因此丧命,还是出自她手,倘若今日命丧于此,她以后怕是寝食难安。她拧着眉,看着水中的人影,犹疑不决。粉衣女子呼救了半天也不见一个人过来,水中的人开始不再挣扎,有些缓缓下沉,来不及了!下定决心,转头吩咐雨桐:“你去找一根长棍,或者别的长物。一会儿我下水之后,你把棍子另一端伸向我!”
雨桐紧紧抓住她的袖子:“小姐,危险!还是我来吧!”
带着不容拒绝的口气:“快去!”
说完,跳入水中,游向白衣女子。雨桐只好去周围寻找长棍。白衣女子没了意识,她游到她旁边,揽起她的腰,只剩下一只胳膊可以划水,再加上带一个人更加吃力,没游多远,就有些精疲力竭。这时,雨桐找来一个稍长些的棍子,递给她,一把抓住棍子,借助外力。游上了岸。粉衣女子蹲在白衣女子旁边,手伸在她鼻孔探鼻息。只见粉衣女子脸色煞白,跌坐在地:“她……她……”沐香宸一把将她推开,时间紧迫,来不及了!刚一上岸,在雨桐的辅助下,白衣女子躺平,她跪在白衣女子一侧,一手压前额,一手提下颌,打开气道,口鼻中并无异物。迅速将手放在她胸口,十指交叉、相扣,双臂垂直按压近三十余下,终于,胸腔之中的水在她的按压下从口鼻之处溢出。白衣女子剧烈咳嗽起来。不一会儿,意识逐渐恢复。沐香宸见她没事,直接拉起雨桐去御福楼了。她过来可是有正事的,既然人已经救活了,剩下的事她可不管。御福楼门外“这位小姐,不好意思,今日我们酒楼被太子殿下包场了,还望小姐谅解,您明日再来吧。”
小二看着面前一身水蓝色烟沙散花裙,紧贴着肌肤,还在滴着水的沐香宸,微愣一了下,回过神拒绝。“我找姐姐沐兮雪,是她约我来的。你可去她那里询问一下。”
小二犹豫一下,就进去了。进去还不忘把门关上。湿透的衣服穿在身上极冷,更别说是在初春的夜里,风一阵一阵的刮,她站在门外,冷的发抖。只听雨桐一直在一旁担忧的碎碎念:“小姐,你方才不该下去救她,你的伤才痊愈,如今再这么一折腾,旧伤复发怎么办?”
“是我把她推下去的,她死了我岂不是要负责。”
她蜷缩着身体,两只手交叉扶着胳膊,牙齿都在打颤。“那你也不能亲自下去,我下去就行,你瞧你,现在浑身都冷,恐怕回去又要染上风寒。”
雨桐着嘴嘟囔,对她的行为极其不满。“你又不会水,下去有用嘛?”
她白了雨桐一眼。“说的好像你会水似的。”
雨桐回她一个白眼。突然又感觉哪里不对,转过头盯着她看:“小姐,你什么时候会水的?”
糟糕,暴露了,怎么办,要怎么圆?她不自然的避开雨桐的眼神:“我……”“两位姑娘,里边儿请!”
洪亮的声音打断她们的聊天。雨桐注意力被转移,高兴地朝着沐香宸笑:“太好了,我们可以进去了,”太好了,尴尬的气氛结束了。沐香宸松了一口气,她正愁着该怎么回答呢,赶紧跟着雨桐进御福楼,路过小二时,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小二莫名其妙的挠挠头。抬脚走近酒楼之中,随处可见的鲜花和四处散落的花瓣便知这经历了什么浪漫的事情。显然这就是太子裴云澜精心策划的‘告白现场’。沐家大小姐喜欢鲜花也是极少有人知道的,由此可见,裴云澜当真是用心。“雪儿,听闻御福楼的菜品堪称琼京一绝,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裴云澜宠溺的嗓音自二楼穿过大堂,传入沐香宸的耳朵。她脚步一顿,有些不想继续走。两人共度良宵,她出来打搅算什么事儿?当个点灯泡,光芒万丈嘛?雨桐发现自家小姐突然不走了,还有种想打道回府的打算,有些不明就里。凑到她的耳边偷偷问:“怎么了?”
“你说,他们两个在那里卿卿我我,咱们过去,合适嘛?”
她眼睛微眯,双手环胸,站在原地思考。雨桐则不这么想:“怕什么?刚才那位小哥都已经过来问了,大小姐也说了放你进来,你若是不过去,他们肯定会奇怪的。”
“行吧。”
踩着实木台阶,走上二楼,广阔的大厅,只有一张宽约两米的圆桌,面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山珍海味。太子和沐兮雪相依而坐,夹着桌上的菜,互相喂到对方口中。世风日下,真是世风日下啊。沐香宸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往前走了,这是叫她过来吃狗粮的么。雨桐看完也是一脸震惊,看到面前小姐的反应,就知道她又不想过去了。她也不想过去了,怎么办?“要不小姐你过去和他们打个招呼,然后找个借口离开?”
雨桐想了个办法,凑到她旁边悄悄的说。听完,觉得可行,便走了过去。沐兮雪在那边也注意到了他们,朝他们挥了挥手:“妹妹,快过来一起吃。”
吃他们吃剩下的菜?沐香宸心中一阵恶寒,强忍吐意,走到他们面前。见到太子,福了福身子,行了一礼:“殿下万福。”
裴云澜见到沐香宸,便注意到她姣好的容貌,上一次见到她时,还是五年前,因为沐香宸总是在自己院子闭门不出,所以后来去沐家,就没再见过。“二小姐,何必行此大礼,你是雪儿的妹妹,如今便是我的妹妹,日后见我,不必行此大礼。”
裴云澜将半蹲的沐香宸扶起来。手掌覆上她冰凉的衣袖,忍不住向后一缩:“妹妹衣服怎么是湿的?”
她的衣服因为在外面被风吹过,外面的轻纱有些微干,从远处看看不出来是湿的,被他这么一碰,便发现了。“我方才河岸边上看到一艘花船,看的入迷了些,一不小心脚下一滑,落入水中,所以衣服是湿的。冰到殿下,还请赎罪。”
太子爽朗的笑了笑:“无碍,无碍。”
坐在那里的沐兮雪听到沐香宸是因为看看花船入迷导致落水,心中得意起来,面上却佯装担忧:“都怪我,要不是陛下为我准备花船,妹妹就不会落水,衣服都湿透了,肯定很冷,要是感染风寒,回去母亲定是要则责罚我照顾不周。“雨桐,还不扶你小姐去换身衣服。”
雨桐可算是等到这句话了,连忙让小二找身干净衣服,给她换下去。换完衣服,擦干头发,沐香宸回到那里,桌上的菜已经被撤下去,上面放了几盘水果,已经被切好,且被雕成各种形状。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吃个水果都那么精致。裴云澜看着缓步而来的沐香宸,竟有些移不开眼,芙蓉色的蝴蝶裙,衬得她肌肤胜雪,没想到这么久没见,这丫头出落得越发水灵精致。沐兮雪注意到裴云澜的目光,心中不满,攥着金丝裙摆,面上却尽显柔弱:“妹妹如今已过及笄,这女大不中留,母亲可是为你费尽心思的找了位好人家。顾家少爷在楼上等你呢,可别让他等太久哦。”
在这儿等她呢,沐香宸突然明白为什么叫她过来了,她差点以为沐兮雪会那么无聊叫她过来吃狗粮。叫她过来说白了就是相亲,有这样被迫相亲的吗?不满意还不让退的那种。还真是烦人,又不能说不去,也不敢说。裴云澜听完有些疑惑,顾安平不是在上面顶楼喝酒吗?什么时候变成等她了?他看了看沐兮雪,沐兮雪解释道:“母亲为妹妹找了户人家,便是顾家少爷,妹妹也没有见过顾家少爷,恰逢上元节,让他们两人互相见面,聊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