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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智取恋人(1 / 1)

上大路后,四处打探文穆的住所。一位见过他大展神威的傩族人,一路舔一路将他送到文穆的房间。

文穆缠着绷带,仰躺在床上。祝艺道:“好点了吗?”

文穆道:“好多了,再过两个月就能下床了。”

祝艺道:“那就好。岛上未出现之前,我下定决心,不再喝酒。如今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文穆道:“我不能答应你。救过我的命,本该无条件服从你的意思。但我视你为朋友,朋友就不应该放任朋友。想喝出酒,可以去别处。”

祝艺道:“嗯,嗯,我问你,你喜欢靳丝吗?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喜欢她。”

文穆道:“我问你这个问题呢?”

祝艺道:“她是很特别的人,很有灵性,让人难以捉摸。只是我,还不能接受她。”

文穆道:“我始终将她奉为天人。19岁就作为他的护卫,7年来,我心中只有她。但她对我从来都是尊重,而不假以辞色。你昏过去,是她抱你回来的,她说你在她怀里一动不动,既不拒绝,又不排斥,好像永远拥有你一样。她每天陪着你,看着你,她说这样就心满意足了,她还说——”

祝艺道:“别说了,我正为此事烦!你却替她表达爱意。”

文穆道:“她爱的拘谨,又是那么刻骨铭心。她就怕你一走了之,故意对你冷淡,又怕着了形迹,你不知道她有多有煎熬!她说把我当哥哥看待,如果不向我诉说,她很难坚持下去。”

祝艺道:“我最怕对我有恩和有情的人。我本就打算走,那一天和她耗了一整天。就因为喝了酒,堵了一口气,去了未名岛。”

文穆道:“那要谢谢这酒了。否则我现在,也不知道躺在那个墓穴,更不可能和你说话了。酒就在那边的橱柜里,都是别人送我的,我一瓶没喝过。”

祝艺拍碎橱窗,抓出一瓶酒,仰头狂灌,呛的满身都是酒。祝艺躺在地板上,等着醉意袭来,叫道:“我是个过客,我是个过客!我的最爱只有画画和恩师!马上就要走,我马上就要走!”

文穆道:“她对你可是一见钟情。无论怎样,他爱的只有你,只有你从你出现的那一刻,她无时无刻的关注着你,打听着你,向往着你。”

祝艺努力的爬起来,道:“我何德何能让她这样?她是你心目中的天人,让她跟你好了。我可能只是一时感动,并非真的爱她。”

文穆喝道:“你别胡说!不许你侮辱她!你当她是随意的人吗?我从未见过她对哪个男人动情,除了你!”

祝艺道:“好好好,如果每个姑娘对我痴情,我就非娶她不可,那我岂不遭殃?”

文穆道:“那只能说明你太优秀了,装落魄都有人喜欢。”

祝艺道:“我并非装落魄,实在——实在无奈!”

祝艺支持不住,四肢拉叉躺倒在地板上。

文穆道:“大小姐是个至情之人,人又好,哪里配不上你?”

祝艺含含糊糊的道:“配得上,配得上,她配谁都配得上——你说的都对。”

就这样睡着了。

受到倒树的惊吓,靳丝细看之后,心知不妙。回房一看,祝艺果然不在。心中惶恐不安,四处找不见。立即告诉了她老爸。靳铣见女儿心急如焚,道:“别急、别慌,如果他真走了,我能查到他的去向。他在这里,严格意义上来讲,认识的人不多——”

靳丝道:“我这就去文大哥那里看看。”

来到文穆的住宿,靳丝既紧张又害怕。两个火枪手看到她,靳丝示意他们不要出声。侧着耳朵在门上听了听,里面没有说话的声音,才问道:“有没有人来找过文穆大哥?”

其中一个火枪手道:“有。从上午到现在还没出来。”

靳丝这才放心。一进房间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示意文穆不用施礼,道:“他喝酒了吗?”

文穆道:“是的。”

靳丝道:“是我让他心烦的吧。”

文穆不答。

靳丝道:“文穆大哥,我一直视你为亲人。将他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好不好?”

文穆不敢隐瞒,照实说了。

靳丝叹道:“我本就不想为难他,他都知道的了,那也没办法。文墨大哥,你就当我没来过,也别告诉他,让他自己做决定好吗?”

文穆看靳丝一副失魂落魄的样,道:“他说你配得上他。”

靳丝道:“其余的都是真话,只有最后一句是酒话。你不用宽我心。”

在祝艺身旁坐了一会儿,才起身走。

半夜,祝艺被一场梦吓醒。梦中:朱革眼眶无眼睛,张嘴无舌头,既看不到自己,也说不出话。而自己无论怎样与他说话,他都不理睬自己,眼睛,耳朵,鼻子,舌头不断的冒烟。一副褐色棺材,突然将他罩住,升空。祝艺怎么追也追不上。棺材中不断传来敲击的声音,棺主忽然出现在棺材上,对着他狂笑不止。

睁大双眼,祝艺望着昏暗的房顶,远处传来猫头鹰的叫声,一起身,头有点发裂。心中一直想着朱革的惨状。

文穆在祝艺轻开房门的那一刻,眼睛就睁开了,心道:他走了。

祝艺出来,将脸浸在蓄水池中,直到不能呼吸,才抬头,脑子清醒了许多。星光下,慢慢朝未名岛走去。望见靳丝房间窗口的灯亮着,心想:自己在那房间里休养那么长时间,临走,为什么不和她道个别?

上坡走到一半,又转身下来。他怕见她,她虽不会硬缠,也会让他纠结的。

通往未名岛的路边,亮着昏暗的灯。到了湖路的入口,两个护卫一看是祝艺,向他敬个礼,脸带笑意为他打开门。

祝艺进来没多久,靳丝从树荫里走了出来,若隐若现的脸庞,有一种静谧之美。祝艺觉得很神奇,呆看了几眼。

靳丝道:“就知道你不会走寻常路。”

祝艺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条路还在吗?”

靳丝道:“我爸说,既然棺主他们能过来,我们难道就不能过去吗?当然指的是你。”

祝艺道:“有一桩心事,我好生放不下,想尽快去巫城。”

靳丝道:“你孤身一人去,太危险了!棺主在巫国是只手遮天的大人物。”

祝艺道:“打不过我,还不会跑吗?”

靳丝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关键你这个人,不知退缩的,喜欢冒险而上,而且太恩怨分明了。”

祝艺道:“这样才能激发我的潜能。和你说话太没意思了,什么都看的透透的。就不能假笑送一程吗?”

靳丝道:“和你分离,我怎么能笑得出来呢?”

祝艺心一动,也不知道如何面对她。继续向前走,知道她没有跟过来,这才放心。奇怪的是,越往前走,心中越放不下她,最终止步。一转身,没见到她人。一个起落,来到刚才靳丝的位置,远望无人,叹了一口气。

靳丝出现在他后面,道:“你在找我吗?”

祝艺脱口而出,道:“是!你这个鬼灵精,算你赢了。”

回身一路狂奔,不敢看她。直到被修复如初的祭坛,才停下。

靳丝不疾不徐的跟来,道:“当时你若未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祝艺道:“你是喜欢我这个人呢,还是喜欢我的能力?”

靳丝道:“都有。”

祝艺道:“你说若说:是你这个人。那就太可怕了!”

靳丝道:“原来你怕我虚伪,说明我在你里心中有分量了。”

祝艺道:“你若是个普通人,什么都好办,但你不是。在我们面前,有三重实打实障碍:第一,假如我们结婚,必须要得到我老师的允许;第二,你是傩族首领唯一的继承人,你若嫁出去,对傩族来说是巨大的损失,你爸爸肯定不同意;第三,我现在去巫城,必定险象环生,不知生死。也可能和棺主必有一战。你要考虑清楚了。”

靳丝认真思索了一会儿,道:“你分析的很到位。第一点,关键是你的老师,这是未知的,且放下不提。第二点,关于我家族,我也没有深思熟虑过。但我确信,爸爸是不会反对的。族人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我相信爸爸一定会说服他们的。第三点,巫城你可以不用去。不去的话,也不会险象环生。必有一战,更是无从谈起。

所以最后,就剩下你老师的意思了。你带我去见见他老人家,好不好?”

祝艺真服了她,不明确劝阻自己去巫城,反而转换方向。道:“不敢带你去,一带你去就倒霉了。”

靳丝道:“为什么呀?”

祝艺道:“就怕带你去,我就失宠了。”

靳丝浅浅一笑。祝艺啧啧称赞道:“你的美真的迷死个人,让人容易产生冲动,怪不得你不轻易笑。”

靳丝呵呵直笑,道:“真的吗?”

祝艺不语。

靳丝看他面带愁云惨淡,道:“你是不是,想起朱革了?”

祝点点头,将自己的梦境说了出来。最后道:“于情于理,我都要去巫城。第一是祭拜他,第二是找出他的死因,第三,我要看看几个托付给他的人怎么样。

我怀疑他的死,不仅仅是反对棺主偷袭你们,我总感觉是因为我。若不调查清楚,我会一辈子难安。”

靳丝低头默默不语,一颗一颗泪珠滴在地上。

祝艺道:“你是位好姑娘,我也承认自己心里有你。所以我,也不敢给你任何承诺。如果我没回来找你,你就当我从来没有来过。”

靳丝泣道:“其他方面我都能理解,明知不对,可我心中始终过不了这道槛,你可以不去吗?”

祝艺道:“我必须去。”

靳丝强颜作笑,道:“既然你决心要去,就勿以我为念。”

祝艺道:“你笑得好勉强,保持自我就行了。放心,在我不会死的。巫城事一了,我就回郢都,老师必然同意。”

靳丝道:“你去吧,我想看看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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