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祖父——你慢一些!”
慕慕担心苏老将军不小心将酒坛子打碎了。“慕慕,那老匹夫之前这般冤枉你,你还给他送酒?还好这酒没有送出去,不然白白糟蹋了这么一坛子好酒!”
说着,苏老将军将酒坛子打开,就着坛口饮了一口。慕慕瞪大双眼,想要阻止,可却晚了一步。酒……酒被祖父喝了……苏夫人看着心眼如此小的苏老将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酒既然被喝了,也就算了,府里还有其他的好酒,到时候重新选一罐送过去也是一样的。“慕慕,别理你祖父,他现在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苏夫人踢了苏老将军一脚。“别喝了,待会儿喝醉了,这一坛子酒味,别将慕慕熏着了。”
苏老将军见保下了酒,也没有再喝,重新将坛子封了起来。刚想唤慕慕到自己这来,可慕慕闻到苏老将军一身酒味,忍不住捏着鼻子往苏夫人那边靠近了几分,最后干脆靠着苏夫人,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苏老将军看着慕慕明晃晃的嫌弃,故作受伤的神色。慕慕果真被忽悠住,心中不免思索,方才的举止是否太过伤人,最后忍不住上前两步,抓住苏老将军的衣角:“祖父,你还是别喝酒了,喝酒伤身。”
苏老将军擦了擦干净没有一滴眼泪的眼角,声音沧桑:“祖父也就那么点喜好了,也就这么些年头能活,还不能喝酒……”慕慕一听,心更加揪了起来:“祖父,你……你要是喜欢的话,喝上一杯也是可以的。”
“才一杯啊,可——哎哟!”
苏老将军捂着踢疼的屁股,满脸委屈,“夫人,这怎么能踢人的屁股呢?”
苏夫人面露凶光:“慕慕心软,你就可劲地忽悠她,赶紧将酒给我收好了,不然以后真让你滴酒不沾!”
闻言,苏老将军屁股也不疼了,赶忙让人将酒给收好。慕慕这才明白,方才自己被祖父给骗了。“哼!以后慕慕再也不相信祖父了!”
慕慕将头一偏,气得脸颊鼓了起来。苏老将军又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慕慕哄得同他说了话。“行了行了,吵得我头疼,慕慕,你到祖母这儿来,同祖母说说,那坛酒究竟是因为什么没有送出去。”
苏夫人好奇此事。依着夫子的性格,一坛酒,又不是多贵重的东西,且送这个也有正当的理由。谈起这个,慕慕就精神一振,将此事告诉了苏夫人,言辞中都是对谢渊墨的感激。苏夫人眉头一皱。旁边的苏老将军听了,难得赞扬起谢渊墨。“这小子观察倒是细致,他不正是之前帮你的那个孩子吗?此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普通人家培养出来的孩子。”
说着,苏老将军捋了捋胡须。凭借他这么多年与人打交道的经验,这孩子不可能是这般普通的家世,还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慕慕听到祖父对谢渊墨的夸奖,心中也隐隐替他开心。苏夫人却不甚理解:“果真如那孩子所说的话,你之前给那夫子送酒,怎么也不见他拒绝。”
苏老将军咳嗽两声,虽不想承认以前同夫子来往甚密,两人时常把酒言欢,称兄道弟,可那也是过去。“夫人这就不懂了吧?我送酒,那纯粹是分享品鉴,况且我同他本就无利益牵扯,礼物往来不带目的。可慕慕不一样,慕慕还是他的学生,酒桌上,哪有让孩子端酒敬酒的?”
苏老将军一番话,令苏夫人醍醐灌顶。“这……”苏夫人有些愧疚地摸了摸慕慕的发顶,“祖母没有考虑周全,差点还害了你。”
“不论道谢还是道歉,还是以苏府的名义更好。”
苏老将军又道。他虽说以后要同夫子老死不相往来,可礼数毕竟不能丢。次日,苏老将军派人送了些好酒到夫子府上去。免得慕慕还老是牵挂这件事。时间匆匆,终于迎来了田假。假期前一日,白伶伶就拉着慕慕约定,假期间两人要常联系,若是慕慕想她了,可以到白府来看她。谢渊墨看着相拥而泣的二人,恍若二人这次别离,就是永别一般。慕慕安抚好白伶伶的情绪,两人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别。慕慕正收拾着东西,旁边路过的同学没有注意到弯腰的慕慕,经过时身子不小心撞到了她。慕慕一个趔趄,书本瞬间撒了一地。撞人的人回头看着倒在地上的慕慕,非但没有道歉,反而直接转身走了。见状,谢渊墨瞳孔一缩,赶忙将慕慕扶起,随即扭头看向那人,漆黑的眸子中迸发出一丝冷意,“撞了人就这么走了?”
那人停下脚步,回过头,一脸不耐烦的模样。“不过摔了一跤,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而且我只是恰好经过,怎么就说是我撞的?”
慕慕拍了拍身上的脏污,“算了,谢渊墨,我没什么大事。”
她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谢渊墨的心情。谢渊墨垂眸看了看她的的手掌。方才倒下的时候,慕慕下意识用手撑地,不小心擦破了皮,有些地方还开始渗出血丝。谢渊墨眼中闪过一丝薄怒,声音愈发冰冷了几分:“你道不道歉?”
他眸光冷凝的看向那人,仿若一条毒蛇吐着信子,正紧盯着猎物一般。那人的声音不自觉地有一丝颤抖,但还是将头一梗:“都……都说了不是我了,你干什么这个眼神看着我?”
慕慕察觉出了气氛的微妙,看着谢渊墨眼中蕴含的风暴,心中一惊,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谢渊墨,有没有创伤药?你帮我上一下药吧。”
慕慕摊开渗血的手掌,成功将谢渊墨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有。”
谢渊墨抿紧嘴唇,翻找出了一瓶金创药。慕慕松了一口气。那人见谢渊墨没有看自己,再看看慕慕的手掌确实伤的严重,也有些心虚。乘着这个时机,立刻抱着东西跑了出去。谢渊墨余光瞥了眼,没再叫住他,而是专心致志地给慕慕擦起了药。“好了。”
片刻后,谢渊墨收了瓷瓶,“这两天都不要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