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伯若有所思的神色,白云溪敛下眉眼,村里若是有云山堂哥坐镇,别都不说,她门前必然清静。
两人沉默间,杜氏端着一碗鸡蛋水走了进来,“大爷爷,鸡蛋茶沏好了,温度刚刚好,您尝尝。”老爷子回过神,看着桌旁放置的碗,上面飘着一朵金黄的鸡蛋花,几滴淡淡的油花,香气四溢。 “你有心了。”
一个鸡蛋一碗茶,入口软绵,口感极佳。 老爷子端起碗,闻了闻,抿了一口,眉头舒展。 一碗鸡蛋茶下肚,老爷子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得了,肚子暖和了,大伯走了。”
白云溪笑了下,“我让小四送你,路上滑,您一个人出门,侄女不放心。”
“不用,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坚持几天,不用麻烦。”
老爷子握着烟袋锅子,佝偻着身体,悠悠达达的顺着回廊走到大门口,临出门之际,又忍不住回头, “云溪丫头,你说那些村民怎么突然间一股脑的都跑到大伯家借粮了?”
看着大伯探究的眼神,白云溪语气温和摊摊手, “自然是堂哥善良,见不得村民受苦。”
听着白云溪的语气,老爷子眉头一皱,“……你堂哥做事虽然欠妥,但心底不坏,也没啥私心,我本以为,多磨炼一段日子就好了,唉!”
听着老爷子的叹息,白云溪摇摇头, “大伯一直费尽心思磨炼堂哥,希望他能当一个合格称职的里正。这次借粮的闹剧就是个很好的磨炼机会啊,堂哥若是连这点打击都受不住,那他还真不适合当里正。”
“而且,我觉得真正的磨炼,不是做好事,而是受委屈。”
老族长:“……” 看着老头看着她不说话,白云溪摊摊手, “磨练人本就需要多受些波折,遭遇的磨难多了,也就坚强了。堂哥想当个好里正,这个理他定然懂得。”
老族长静静的看了侄女片刻,点了点头, “云松最大的毛病就是耳根子软,看不得人哭求,有时候难免处事不公,让你受委屈了。”
听着大伯的语气,白云溪愣了下,紧接着又轻笑一声, “没关系,我以前就跟堂哥说过,凡事再一再二不再三,没啥可委屈的。”
白云溪此话一出,老爷子眼睛一缩,静默片刻,点点头,扭头离开了。 看着人消失在村口,白云溪转身回去,看着挤在门边的几个脑袋,嘴角一抽。 “娘,您刚才那意思岂不是告诉大爷爷传言的事儿了?”
小四瞪着大眼睛,娘刚才的意思,跟直接点破没啥区别了。 “你以为我不说你大爷爷就猜不到了?这就是他今日来的目的。”
白云溪走进院子, “如此也好,刚好也让你们大爷爷知道,咱们也是有底线的,不能仗着那点早就消磨干净的亲情让人一直受委屈,没这理儿。”
大伯想磨炼儿子,总拿她练手算几个意思? 真正的磨炼,就得受别人不能承受的波折才是,总让人恭维着,那不叫磨炼,那叫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