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着高高的院墙,还有上面扎着的毛竹刺,他们家应该是整个村子最安全的地方。
白云溪站在柿子树下,听着老二的心声,无语的摇了摇头,还是缺乏磨炼啊。 “娘觉得你四弟比你看得通透,人在饥饿之下,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人心险恶,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崽子的心声,让她心里毛毛的。 白安焱回头,看着柿子树下的娘,脸色一呆,下示意的揉了揉自己的脸。 娘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看着他憨憨的模样,白云溪嘴角一抽, “别揉了,再揉就秃噜皮了……娘知道你善良,但善良得有底线。就拿那些流民来说,他们的存在已经威胁到咱们村的安危了。”
“前几日的挑衅已经在试探村民的底线了,还是你大爷爷压下去的,你当时在场,怎会没感触?”
听着娘的疑问,白安焱脸色一红, “……大爷爷当时已经告诉他们,说后期官府定然会妥善安排他们的,让他们耐心等待几日。”
“说是这么说,但文书一日不下,他们就得等一日,等待的日子,也是要吃饭的。而且他们一路从西北过来,应该有几个月了,官府一直没表态,多少会让人失望的。”
“没有盼头的等待很容易让人崩溃,再加上饥饿疾病这些困扰,铤而走险也就一念之间。”
白云溪看着他,抬手捏了捏眉心, “人心都是贪的,有一就想二,都说欲壑难填,这话已经在咱们身上验证了,你不会忘了吧?”
白安焱:“……” 看着他眼里的疑问,白云溪叹口气, “你父亲是怎么病逝的,才多久你就忘了?他就是被晋鸿的贪心害死的。曾经,晋鸿跟你父亲也算是挚交好友,你父亲对他更是推心置腹,无话不谈。”
“但这些情谊却败给了五十贯钱。”
听着娘的提醒,白安焱脑袋嗡的一声就炸,反应过来,脸色涨红,诺诺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云溪看他如遭雷击的状态,也没安抚,只是淡淡看他一眼。 “就凭你父亲跟晋鸿的关系,如若你父亲能混上一官半职,定然不会弃朋友于不顾,晋鸿也应该知道你父亲的秉性。但他依旧选择背叛,直接釜底抽薪,违背良心为自己谋了利。”
“熟人之间尚且如此,你凭什么认为外面那些流民会因为你给他们一两个馍馍就对你释放善意?她们只会盯上你,不停的索取,因为只有在你面前才能讨到食物,众人有样学样,咱家的大门也不是铁筑的,你认为它能经受多大的抗击?”
听着娘的询问,白安焱羞愧整个头都快垂到地下了,他真的把爹忘记了。 小四说的没错,他才吃几天饱饭,就开始怜悯众生了,他不配当爹的儿子,连他的仇都淡忘了。 “我……我……知道错了。”
作为儿子,他真是太不孝了。 看着他一副愧疚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白云溪忍不住反思,是不是她说话太重了,伤着这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