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溪弯起唇角,若不是跟这人是对立的关系,她还真愿意交这个朋友。
“说实话,同为女人,我个人很欣赏你这种性格,爽快不拖泥带水。但过刚易折,有时候得适当的迂回,解决事情的方法有很多,选对自己更有利,才是聪明人。”看着白云溪眼中的笑意,周氏戒备的心并没有放下, “迂回?什么意思?您今日见我,不会想让我化干戈为玉帛吧?”
若真是如此,她还不如击鼓鸣冤,拼个鱼死网破。 “你想多了,我今日出门见你,就是得知白安深那熊崽子要带你上门认亲。想着我们家的情况你还蒙在鼓里,便想提前告诉你一声,也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接下来的事儿该怎么应对?你是聪明人,自然不会选那下下策,状告白安琛骗婚这条路虽然可以解气解恨,但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策。”
“那小子接连伤害你们两个女人,是我这个当娘的教导无方,在这方面我有错,但眼前的事儿还是要解决的。”
白云溪说着,无奈的叹口气, “实不相瞒,我那大儿媳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大孙女也乖巧懂事。得知白安琛和你的事儿后,我已经给儿媳妇言明,不管她选择和离与否,我都全力支持,并且会把她当成女儿养着。如若再遇良缘,我还会为她准备嫁妆,风光的把人嫁出门。”
周氏听着白云溪的语气,震惊的瞪大眼睛,触及到对方眸中的真诚,周氏心里复杂的很。 女子嫁人,碰见明事理的婆婆是福气,若她和官人之间没有欺骗,与这样的长辈相处共事,应该十分省心才是。 想到这点,周氏猛的反应过来,脸色难堪至极。 “作为您的儿媳妇还真是有福气。”
“那我就当你这是赞美了。”
白云溪也不在乎周氏的语气,轻笑一声。 她除了婆婆这个称呼,也是第三者的视角,知道错在哪里,自然要尽量平衡两者之间的关系。 “作为长辈我尽量一碗水端平,同理,犯了错也会接受惩罚。白安琛接受惩罚不可避免,至于你的事儿如何解决,还得看你自己怎么想。”
“还能怎么想?我周家虽然是小门小户,但也三餐不愁。我也从未想过贪图权贵去争那一口吃的,您既然说到这个地步,我也有话告知您一声。我要跟白安琛和离,但孩子必须归我。”
说完这话,周氏眼神灼灼的盯着白云溪,生怕她不同意。 孩子是她拼命生下来的,她不想让人夺了去。更何况那人还是品性败坏的白安琛,孩子跟了他,指不定就会成为下一个品德有亏之人。 听着周氏的心声,白云溪点头,果然没看错人。 “心有所盼自然能心想事成,把孩子留在自己身边照顾,总比交给一个不确定的人要强。我也是母亲,自然知道孩子对母亲的重要性。而且,与其让他当一个庶出的孩子还不如单独立户当个嫡出的孩子有分量。”
听着白云溪的许诺,周氏直直的瞅着白云溪,眼睛发亮。 “您真的愿意放弃孩子?”
读书人家,不都是注重家族子嗣的吗? 听着周氏的疑问,白云溪温和一笑, “我这一生总共得了五个孩子。四个儿子一个女儿。等孩子们都成了亲,各自有了孩子,我们白家便是一个枝叶繁茂的大家庭。”
听着这话,周氏愣了下,顿时就明白了。 白家孩子多,以后孙子更多,谁会在意一个没有娘又是庶出的孩子? 想通这一点,周氏立马站直身体,冲白云溪深深鞠了一躬, “多谢您提点,也多谢您今日见我一面,只要孩子能在我身边,其余的我都可以不在乎。”
“你能想通就好,周家就你一个女儿,有孩子傍身便有安身立命的资本。孩子的姓氏你可以自行决定,但能力范围之内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
听着白云溪的许诺,周氏愣了一下,直接点头同意, “那就多谢了。”
一个孩子牵扯着两家人,若是能被多一些照拂,她自然不会拒绝,作为生意人,权衡利弊是本能。 达成共识之后,两人又在雅间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各自散了。 回到家,白云溪歪在罗汉床上,舒口气。剩下的事儿交给小五处理就行了,至于那熊崽子同不同意已经由不得他做主了。 原本,白安琛能在府城上户口也是周家托了关系塞钱才录入的,剔除下来,易如反掌。 接下来的事儿,小五没惊动任何人,就把两人和离的事情办妥了。 白安琛被强行和离后,就被带进了知州府邸,送入了柴房,而他整个人还在懵逼中,没反应过来。 小五隔着柴房门看着大哥那副转不过弯的样子,扯了下嘴角。 就这,还想读书当官?被人撕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看紧了,要是让人跑了,重罚。”
小五离开之时,特意交代了一句。 下人不敢怠慢,不管白安琛怎么拍门,都没人敢理会他。 小五一路来到榕树堂,“娘,事情办妥了。”
“不错,什么时候送回去?”
白云溪挑眉,越来越觉得小五是走仕途的料,瞧瞧这事儿办的,不到两天,快刀斩乱麻,结束了。 “不急,先挫挫他的锐气,省的回老家也不安分。”
小五低声轻哼了一声,在府城这几年,依旧没一点长进,自私的劲头倒是猛涨,不踩死心底那点念想,即便回了老家,还是折腾。 对此,白云溪不反对,反正人已经在府中压着,跑不掉就是。 被关在柴房里的白安琛,一脸呆滞的盯着被锁死的门,钉死窗户,直接傻眼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以这种形式住进知州官邸。 “开门,快开门,我是府中的大爷……” 整整一个时辰,喊的嗓子都冒烟了,也没人理会他。 白安琛瘫在地上,一脸颓色的喘粗气,实在想不通事情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明明一切顺利,到底哪里出了岔子? 越想白安琛心里越是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