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亦珊说着,看着杜氏若有所思的神色,拉着她的手,又轻轻解释一句,“女为悦己者容,打扮得体好看,咱们自己不也看着舒心不是?”
听着章亦珊的语气,杜氏看着手中的香脂,沉默片刻,又回头看了看铺子,看着那些年轻俏丽的娘子拿着香粉花露相互比较,神色泰若,好像一点都不担心银钱问题似的。 跟她们比起来,自己真是心疼的滴血,总觉得再好的东西扑在脸上也不如填饱肚子实在。 想到这点,杜氏只有苦笑,她知道自己见的世面太少,放在心底第一位的愿望永远都是能吃饱不饿肚子,就是人最大的福气。 擦香抹粉对她来说可有可无,倒是忽略了女为悦己者容,都说衣食父母……衣裳和粮食似乎都很重要。 也不知自己的理论对不对,如此想的话,突然间就通透了, 把手中的香脂交给身边的丫头,杜氏才仰起头看着婆婆和章亦珊,讪讪一笑。 “五弟妹说的没错,是我想差了,咱家的日子已经变了,是我的脑子还没转过弯儿来。”
到底是她脑子笨,反应慢,什么事儿都得让人提点。 听着杜氏的心声,白云溪差点没忍住喷笑出来,衣食父母原来还可以这么理解,不过也没差,字面上的意思。 “不着急,慢慢来。咱们家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多着呢。”
自从人类有文明以来,就像杜氏想的一样,衣裳和食物是人类最基本需求,缺一不可。 站在不同的层面,需求自然也是不一样的,人毕竟是群居动物,以适应环境为生,这点毋庸置疑。 她们家现在不缺口粮。 几人走在大街上,看着两旁林立的商铺,售卖的商品五花八门,但凡生活中能用的着的,这里都能看到。 说笑间,白云溪站在品绣阁,看着进进出出的人, “听说这个品绣阁是整个府城布匹最全面的,也是最受后宅娘子们欢迎的布庄。”
“娘说的没错,张妈妈也是这么说的。”
来府城的第一时间,她就派张妈妈出门打探了,这个品绣是整个府城最大的布庄,不管是花样还是品质,都是整个府城拔尖的存在。 想要新款的花样,来这里准能满意。 刚进入铺子,就有小二热情的迎上来,“欢迎几位客人光临咱们品绣阁,不知几位需要什么布匹,咱们这里应有尽有。”
听着小二的介绍,白云溪温和的点点头, “我先随便看看,有需要再招呼你。”
“哎,您随意,需要什么再招呼小的。”
小二点头,也不纠缠,立马退到旁边,有些客人喜欢自己挑选,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他早就明白。 白云溪眉头一挑,怪不得品绣阁的口碑这么好,连小二都这么进退有度,确实能让人产生好感。 围着柜台转了一圈,不管是薄如蝉翼的丝绸,还是稍厚些的绢布和锦缎,颜色多样,花样繁杂,品种还丰富。 不愧是最大的布庄,确实有实力。 瞅了一圈,白云溪招手让小二过来, “把今年流行的花色拿出来看看。”
“哎,请几位移步,”小二说着,领着白云溪几人走到中间的货架前,指着一排布匹, “这些都是今年新出的花样和颜色,也是府城娘子们最喜欢的花色。早在半月之前,很多府上就提前定制了布匹,生生断货了一阵子,这是昨个才补上的货,几位真是好福气。”
听着小二的解释,白云溪微微一笑,马上中秋了,提前定制刚好可以赶到过节穿身上走亲戚赴宴。 她们就是随便逛逛,不讲究这些。 “如此说,我们还来巧了呢。赶紧的,你俩都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花色也带回去一些。”
听着婆婆的语气,章亦珊和杜氏对视一眼,她们才做了新衣裳,再买是不是有点多了? 想归想,但两人都没有反驳婆婆的决定,走进一些认真的相看。 “这些花色款式确实不错,大嫂喜欢哪个只管选。眼瞅着天气也渐凉了,咱们也该准备些厚实的衣裳备着。”
杜氏看着眼前的锦缎,光线折射下泛着光泽,又摸了摸,手感真滑溜。想着刚才婆婆的教导,杜氏也没拒绝,瞅了片刻,指着一匹豆绿的颜色, “我瞅着这匹就不错。”
白云溪看着杜氏选的颜色,点了点头。 “是个清爽的颜色,很搭你的气质。”
章亦珊正是年轻俏丽的年纪,选了玫红色。 白云溪瞅了瞅,给自己选了一匹姜黄色,又给丫丫选了粉色和杏色。 等几人出门时,丫鬟手中已经抱满了。 除了白云溪几人选的,还有在家守候的李氏和白安静的,穿不穿的到先不说,必须先备着,谁都不能少。 她们一行人到府城之后,白云溪第一时间就让人往家报信了,还让人采购了些物品连同书信一起送回家报平安的。 即便如此,她们出门逛街,也不能少了李氏和闺女那一份儿。她作为大家长,想要让子女和睦,尽量一碗水端平。 逛了一圈儿,路也走了不少,白云溪提议去茶肆歇歇脚,顺便喝口茶。 这时期的茶肆除了喝茶还有说书先生,一壶茶一盘瓜子,就能坐大半天。 上午这会儿,茶肆的客人不多,白云溪几个女眷,还是要了二楼的雅间。 几人刚坐下,就听到楼下响起一声惊堂, 啪~ “接上回书说,打虎英雄连喝十八碗……” 她们坐的二楼雅间,左右都有窗户,不但可以看到大堂内的状况,也可以看到街上的行人。 楼下先生说的声会色的,白云溪端着茶盏,扭头看向街上的行人,繁华府城下,百姓安居乐业,触眼所及,到处都是一片繁荣景象。 比起乡野村镇,真是不知好了多少。就是不知,在这繁华下,她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商机,给家里增添些收入。 不能单靠存款过日子,单是今儿出门,就消耗了百八十贯钱,肉痛。 不经花,真是不经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