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碧青美滋滋地去做饭去了,阿阮扭了扭腰,又动了动手脚,这么一动,她终是发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不知道何时,她的里衣似乎被人给打开了。隐约露出了里面淡绿色的肚兜。之前因为搭着被子的关系,倒是没有注意到,这动作一大,里面的肚兜就更明显了。阿阮手忙脚乱地将里衣的衣襟拉好,她双手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襟,连忙上下检查了自己一番。除却这衣襟有些凌乱,其余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尤其那手臂上的守宫砂还在。鲜红的一点点在白皙的手臂上,特别显眼。阿阮终于松了口气。这守宫砂是她满了十岁以后,沈氏给她点上的,说是为了保持府邸的清白名声,所有的女孩都需要点上这个守宫砂,来证明自己是青白无暇的。她虽然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侮辱人,却依旧乖乖地听从沈氏的吩咐,让她身边的嬷嬷在她的手臂上,点上了这么一个小红点••••••荆云深回到隔壁定王府的时候,正巧碰到容氏一家人正在用膳。没错,是容氏的一家人。容氏嫁给他爹以后,又生了两子一女,如今,她的大儿子和大女儿都已经成亲,就剩下一个小儿子,还在议亲当中。在他爹还没有死的时候,容氏对待他倒也不错,他虽然性子冰冷,但是谁对他好,他都记得呢,便是和他弟弟,也有几分感情。可惜,他爹到底死得太早了。他爹一死,容氏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他代替他爹,上了战场,战场上,九死一生,这边容氏倒是请封了她所生的大儿子为世子,许是皇上在那时还不愿意让他心寒,将奏折压着不批任由,任由容氏和容氏的族人上蹿下跳,,只说要等荆云深回来。却不曾想到,荆云深虽然伤痕累累的回来了,却是不稀罕定北侯的爵位了。他被封为异姓王爷,这可比定北侯的爵位好太多了。太久没有回来,荆云深和他同父异母的两个弟弟,关系也越发淡了。在回京以后,他并没有回到定北侯府,反而是和皇上重新要了一栋宅子,住了进去。这便是王爷府了。不过,最令人奇怪的是,容氏却不曾跟着她的两个亲生儿子过活,反而住在了继子家中。她倒是时不时地就将她的那些女儿女婿,儿子们叫了过来。只不过,其中,并没有他的份。“云深,你吃过了没有,要不,过来一起吃,你们兄弟们,也好亲香一下。”
“不用了。”
荆云深扫了他们一眼,便将视线都给收了回来。若真有心,昨晚就该和他说了,而且他们并未曾准备他的碗筷。还真是好笑,这里是定王府,他们倒是将聚餐聚在了定王府中。“王爷。”
在定王住入定王府以后,皇上就拨了两个太监给他,美其名是伺候他,实际上却是在监视他。只不过,这两个太监倒是个拎得清的,既然皇上将他们赐给了定王,那么他们往后便是定王的人,自然是要一切以定王的心思为主,他们看到荆云深回来,忙一左一右地追了上去。见荆云深头也不回地回去自己的院子里面,在场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大哥,长得越来越可怕了。”
说这话的是沈氏所处的小儿子,因为太过娇宠着,因此,这性子倒有些不太好。“是啊,就这张脸,居然还敢出门。”
这话就过分了。说这话的人,乃是容氏的娘家侄女,名义上,也算是荆云深的表妹。这表妹因为长得貌美,向来自视甚高,她原本以为,自己出场的时候,定要表现得漂亮一些,荆云深是个男人,男人就没有不好颜色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却不曾想过荆云深那般的丑八怪竟然不将她放在眼里。当天夜里,这表妹的行礼被人从定王府中给扔了出来。连带着包括了容氏的那两个侄子侄女。幸好此事发生在夜里。虽说夜里黑乎乎的一片,但是至少,也给他们三个保全了颜面•••••••隔壁的尚书府。吃饱喝足以后,阿阮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碧青,你的手艺实在是太好了。”
开小厨房真是一件甚是英明的决定。虽然这里发放的食材不多,但是耐不住碧青的手艺实在是相当不错啊。阿阮摸着有些圆滚的肚子,想了想,还是夹起了桌子上最后的一小块排骨。正准备往嘴巴里面放,却听见旁边嗷呜了一声,阿阮一个激灵,排骨掉落在了地面上,一道雪白的身影迅速闪过,咬住地面上的排骨,就跑了••••••“小姐,又是那只雪狼啊。”
“嗯,看来是被你的手艺给吸引了。”
阿阮放下筷子,追着雪狼的踪迹而去。“我这次,肯定要逮住它不可。”
雪狼的速度很快,若是在之前,只怕她压根看不到雪狼的动作,但是此刻,因为五感的提升,虽然还是追不上,却已经能够看到雪狼一闪而过的踪迹了。追着雪狼一路来到了桃花树下,她抬头看去,却见桃花树上,一人正躺在枝干上。那人白发如雪,一张侧脸却是俊俏非凡,阿阮书念得少,实在是想不出来该如何形容此人的长相,只能说,长得特别好看。白发如雪?她记得,他们家的隔壁便是定王府。定王府中,只有定王一人少年白发,那么此人•••••••便是定王。见阿阮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荆云深勾了勾嘴唇,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哎,好看吗?”
“呢,好看。”
“那这边呢?”
定王缓缓将脸给转了过来,却见另外一张脸上,纵横交错着无数的伤痕,甚至还有火烧的痕迹。阿阮的眼睛顿时瞪圆了,愣愣地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怎么,害怕吗?”
阿阮的模样就是震惊,荆云深在她的眼中,瞧不见任何惧怕或者厌恶的情绪。仅仅是因为震惊。荆云深轻笑出声。“是不是在想我的脸,怎么会伤成这般?”
“嗯。”
听见荆云深的笑声,阿阮这才回过神来,她咬着下唇,欲言又止。“你想说什么?”
他从桃花树上跳了下来,站在了阿阮的面前。他个子很高,比阿阮整整高了一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阿阮的眼神左右漂移,最后,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抬头,“你能蹲下身子,让我摸一摸你的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