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想得很清楚,事实也是如此。花姨娘从明贤处得知阿阮要嫁给定王当填房,简直开心极了。虽然说定王只是异姓王,但是好歹也是王爷啊,有一个当王爷的姐夫,她的谨严前途可就有了保证了。“丫头啊,你可要记得了,女人最重要的便是娘家,尤其是娘家兄弟至关重要,现在你嫁的好,可要多多提携一番你的弟弟,将来你弟弟有出息了,得意的也是你。”
听着花姨娘这番话,阿阮只想再呵呵两声。有兄弟和没兄弟有什么区别,至少在她肚子饿得受不住的时候,她弟弟可没有出现过,别说她弟弟不懂事,还小,十二岁了真的已经不算小了。见阿阮不曾回话,花姨娘心知,阿阮对她和谨严往日的做法定然是有怨气的,可惜,那又怎么样,他们是亲姐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再怎么着,阿阮都要帮谨严的。“姨娘,你就只想说这些吗?”
“不然呢?还要说些说什么?告诉你,你娘我攒些体己不容易,你可千万别打它的主意,要留着给你弟弟娶媳妇用的。”
呵呵••••••阿阮冷笑出身,便不再说话了。话说得再多又有何用,对她娘来说,只要对她弟弟有好处的,便是火坑,她也会亲手将她推进去吧。“阿阮,我知道,你有怨,可是你要知道,女人就是不容易啊,好歹你也当了个王妃,虽然是填房,虽然•••••••”花姨娘想起那些传闻,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虽然那个王爷一头白发,还那么丑,听说脾气还差,但是那是王爷啊,你当了王妃,至少,不用再挨饿了。”
是啊,确实是如此。至少在定王府中,她不会再挨饿了,说不定定王为了面子,还会给她拉扯几套衣衫来穿。只是对于花姨娘,她真的是觉得有些心寒啊。听花姨娘的话,便知道花姨娘对她往日的遭遇应该是一清二楚的,只是,她无动于衷。任由她挨饿受冻。“我听说你爹打算给你备嫁妆了,要给你多少啊,到时候记得留下一些给你弟弟,你弟弟十二岁了,偶尔也会出去应酬一番,需要多一点银两,沈氏也是太小气了。”
“姨娘,我不会将我的嫁妆给弟弟,你可知道,嫁妆对女儿来说,有多重要?”
“再重要能比你弟弟重要吗?”
“当然比我弟弟重要,它可是我后半辈子的保障。”
“你弟弟将来要是成就好了,你也风光不是吗?”
听到阿阮说嫁妆比弟弟重要,花姨娘便怒从中来,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凉薄的女儿,比不上她侄女半分。“弟弟将来成就再高,我也未必沾的上光,还不如守着我自个儿的嫁妆更安心一些。”
“你,你简直气死我了,怎么就这么自私自利,你弟弟还比不上钱财重要,哼,往后要是受了委屈,别想我们给你出头。”
阿阮明确地表示不会将任何的嫁妆给明谨严,让花姨娘愤怒异常,甩着袖子就离开了。看着花姨娘离开,阿阮的心头突然涌现难以言喻的酸涩感,她抽了抽鼻子,“便是给了,你们也不会给我出头的。”
要是他们能够给她出头,她又何至于将日子过成这般••••••次日,沈氏又去了一趟定王府,将阿阮的性子,长相还有身份都和容氏说清楚了,沈氏说得隐晦,说阿阮是个性子极软的,容氏也是人精,自然听得明白,当即就同意了。两个一个合计,就决定在四月二十八日这一天,将阿阮娶回府。因为是填房,倒也不需要办得多么隆重,不过,聘礼这些东西还是需要备好的。比起最初的兰若华,少了将近一半的聘礼被抬入了户部尚书府中。明贤因着对阿阮的愧疚,大手一挥,直接将这些聘礼送入了阿阮的院子里。气得沈蓉在卧室里面砸了几个杯子。花姨娘倒是又去了一趟阿阮的院子。她可是听说了,这定王府可是送来了不少聘礼,也不用留下多少,若是阿阮能够留下个三分之一,她也满意了。可惜阿阮将所有的聘礼都给锁起来了,花姨娘百般磨蹭,阿阮始终不肯将嫁妆留给花姨娘,花姨娘再次撂下狠话,离去。看着花姨娘扭着腰远去,碧青气得眼睛都红了,她狠狠地一抹眼睛,“姨娘怎么这样子?”
都是姨娘的孩子,小姐就跟捡的似的。“也不全都给了弟弟,给弟弟是真的,但是还有大部分估计都要贴给花家了。”
花姨娘的一个侄女正要相看人家,这嫁妆的丰厚与否可是和她能不能嫁给好人家,有着莫大的关系,花姨娘应该是想要将这些聘礼拿去补贴她这侄女。可是,阿阮不愿意。她一点都看不上她那个表姐。没有眼色也就罢了,偏偏人还特别贪,说实话,除了一张脸长得好以外,压根没有任何可取之处,也就是她姨娘蠢,才会将这种人给放在心上,甚至还宠她胜过了自己。阿阮轻嗤了一声,摇摇头。她才没有那么傻。那个表姐一点也不喜欢自己,常常在自己背后说自己的坏话,要是这般,她还要以德报怨,将自己的嫁妆给她撑面子,那不是善良,那是傻。“碧青,我们去清点一下这些东西。”
“嗯,还要去弄个大锁头将这些都给锁起来。”
阿阮看着自个儿院子的那个小锁头,心里到底有些不安。这么小的锁头,用石头一砸就坏了。再加上自己的院子可是只有自己和碧青两个人,真要有人来偷嫁妆,她们可挡不住。阿阮叹着气,她没有注意到,在她叹气的时候,她的脚边,有一株小草微微晃动了两下。不过,既然觉得会出事,一点防备都不做,那就不是她了。阿阮想了想,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笑意。“碧青,来,过来。”
两个人凑在一起,叽叽咕咕了半天,未曾发现,隔壁桃树上,有人一直在看着阿阮,看着她时而发愁,时而贼笑。最后,主仆二人倒是嘻嘻哈哈地又闹了起来。“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荆云深嘴角也情不自禁地弯了起来,就是不知道她看到自己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表现,是惊,是惧,还是如兰若华那般,直接晕倒,这么一想,对于他们成亲的日子,他倒是多了几分期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