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的小六子一听大哥发话,直接动手给了他一下。“哎哟!”
痛的周二龇牙咧嘴的,瞪了一眼小六子,让他掐,他还真掐!“原来不是梦啊。”
小六子兴奋的想要上前,冲到李麟身旁。可天字七号冰冷的目光射过来,手中横刀,挡住小六子的步伐:“大人办事,闲人退散!”
小六子僵住了。“无妨,他们是我的朋友。”
李麟却温和道。天字七号诧异的看了一眼李麟,这几个家伙一看就是普通兵丁,跟大人怎么会是朋友?而且,大人身上这身见鬼的军装是怎么回事?天字七号摸不着头脑。除开何先利一行人极度震惊之外,黄卫星和黄良志的脸色就很奇怪了。半晌不敢动弹,回过神之后,黄卫星上前一步,战战道:“你说你是李麟,可有什么证据?空口白牙冒充朝廷大员的罪名,你可清楚?”
到现在,黄卫星还是不敢相信,怎么帮宰相卖个粮这样的小事,还能牵扯出上林苑学士来?要知道,那可是御前的官儿啊!这么年轻,怎么看怎么不对劲。黄卫星正疑惑着,身旁一个师爷模样的人上前,在他耳旁低语道:“大人,小的好像有听过那么几则传言……”他将京城传来的一些关于李麟的事迹同黄卫星简单说了下,黄卫星僵着身子问道:“这些消息,可是真的?”
师爷面色难看的点了点头。跟眼前人的年纪,脾性,行事手段等等,似乎都对应上了,再加上马车上黄良志的反应,机会可以肯定,这位就是李大人!“哎哟,哎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黄卫星忽然转变了脸色,堪比翻书,将在场人都看呆了,只见他形容热切,上前笑呵呵道:“大人既然在圣上面前做事,自然同宰相的关系也不一般吧!”
“说实话,下官也是宰相一派的,这不,宰相才令下官前来协助黄老板,您看,咱这不是一家人嘛!况且宰相说了,这粮价是他定的,事后,肯定也有您的一份,您看……”李麟静静的听着黄卫星的话,没有开口。“这……”欧阳尛奇看向李麟,着急起来,眼看贩卖粮食一事似乎有反转的苗头,这个时候李麟若是被说服,百姓们可真就无处申冤了!“许……李大人!”
欧阳尛奇忙乱之下还想叫许老弟,可又想起来,眼前这位定然是化名:“您……”李麟没等他开口,直接举起一只手打断了。说来也怪,之前是“许三狗”的时候,没感觉到他的气势这么骇人,眼下只是换了一个称呼,却觉得李麟身上的气势,哪怕无需出手,也让人两股战战。“黄大人,现在正是战时,你不在你的庆州镇守,反倒有空跑到襄州城来,看来,庆州你已经全把控住了?”
李麟看向黄卫星。黄卫星不知他为何这么问,看了看李麟还算平静的脸色,小心的陪着笑回答:“下官在庆州经营也有七八年了,当地乡绅富户们还算给我点面子,况且,此次主要是应了宰相命令,才急忙赶来,不过四五日的功夫,很快便回去,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呵呵……”李麟又道:“襄州城的百姓经过突厥来犯,已经食不果腹,遑论银钱,即便如此,你也要与宰相同流合污,压榨他们最后一点血汗?”
这话说得可就太严重了。虽然是实话。黄卫星额间的汗水挂在他数层脖颈中间,显得有些狼狈:“这……这,宰相日理万机,他所作的,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我们做下官的,听令便是……”“你是听宰相的令,还是听陛下的令?!”
李麟怒火中烧,再也不想跟他做面上的功夫,当即从怀中将圣旨抽了出来——“奉天承运!”
呼啦啦,包括黄卫星,欧阳尛奇,何先利等人,一看那明黄色的卷轴,就知道事情大条了,一下子跪了下来,百姓们不明所以,可看到大人们都跪下,他们也跟着跪了下来。满街除了李麟,顿时就没有一个站着的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外乱内忧,边疆尤甚,着当朝二品学士李麟,亲前往铜古关,彻查宰相公孙金锐一事,三月为效。见此旨者犹如见朕,行先斩后奏之便宜,钦此!”
圣旨很短,可却撼动人心。众人应旨站起身来。可黄卫星却站不起来,甚至当即瘫软在地,面色惨白不似人。宰相原来并没有大家想象中那般,在京城根深蒂固,稳得圣心,反而早已引起了陛下的猜忌,甚至让一位举足轻重的大臣亲自前往边关,查他的底。可以想见,这棵苍天大树,根基已经动摇。“黄卫星,我问你,你同宰相可有牵连?”
李麟目光如剑。他问的问题很有意思。先前黄卫星百般在他面前以宰相做筏子,希望李麟能够看在宰相的面子上,跟他一起共事。而如今,圣旨一出,黄卫星当着那么多人面说出来的话,又怎么可能收回。再说没有关系,已经晚了。黄文星也知道这个道理,没有再狡辩,只是心头一片寒凉,心知自己这个官,算是做到头了。李麟下令将黄文星、黄良志收押入监。黄良志还想争取宽大处理,李麟只道一句:“回京之后,有你表现的机会。”
押了下去。从天字七号这里,大致了解了他们行进时的事。黄良志一路通过关卡无数,每到一座城池,都会有官员迎接。其中谄媚逢迎者多数,不理不睬者也有,但不过尔尔。李麟很有些痛心疾首,大周的官员竟然都如此腐败么?“倒也不然,那些人多是怕宰相的势力罢了,如今宰相要倒,他们也就不会再受牵制了。”
“虽然如此,可倒了一个公孙金锐,日后未必不会再出现上官金锐、赫连金锐。”
李麟想的很长远,官员们怕的从来不是某个具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