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府上来了一位他意料之外的客人。茶厅之中,李麟与七皇子萧乾相对而坐,二人手中上好的雪山乌龙散发出袅袅茶香。“不知殿下今日光临寒舍,有何见教?”
对这个看起来大周王朝存在感最弱的皇子,李麟心中其实颇为忌惮。之前数次交往,倒还算融洽,只是他的深浅,李麟始终难以看清,这很不妙,因而对待他的态度比对三皇子萧振还得更为谨慎。萧乾砸吧了一口茶水。“李大人府上的茶果然不错,尚书大人没有骗我。”
萧乾赞叹了一句。“不知皇子殿下说的尚书是哪一位?”
李麟谨慎道。“哦?看来李大人结交的尚书……不止一位啊。”
萧乾立刻反应过来,不做正面回答,反而有些调笑的岔开了话题。李麟脑门垂下三条黑线,果然跟这家伙说话句句都是打机锋,一不小心就进了他的套子里了。“明人不说暗话,我此次来是有一件事想拜托李大人。”
萧乾将茶杯放下,正色道。“何事劳烦殿下亲自来说”,李麟也很好奇,不由得思索脑海中有什么事同他能扯上关系的。莫非……“我那好二哥,近来不是奉父皇之令,进入刑部历练,负责北齐皇子落马一案吗?现如今我手上有一条线索,却不想交予他。我希望由我们的人,向皇上呈禀此线索,届时若能将二哥从刑部挤出,便再好不过。要不然这案子的功劳也不能落在他头上。”
出乎李麟的预料,一向心思颇深的七皇子,也有这么直言说话的时候。“有线索了,这是好事一件,可是……殿下为何找到我呢?”
李麟没有马上应承下来,虽然他心中知道,这是萧乾在给他做事立功的机会,但也不敢放松警惕。毕竟此等好事,为何他自己不做,反而交由他人?况且萧乾话里话外都谈着自己人,也让李麟有些犹豫,是否现在就要选择站队,亦或等等,再观望一阵子。“其实本不想找你,我第一个找上的自然是刑部尚书许大人,但许大人却向我举荐了你,”萧乾目露意味深长之色,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把玩了一会儿,接着道:“许大人说同你是生死之交,他愿证明你是可信任之人。加之先前我们合作愉快,此事交由你也合适。”
李麟垂眸思索,仍未给出答复。“怎么……你还有什么疑虑?”
肖乾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有一点他不知道,他面容冷峻,其实更适合严肃正派的表情,一笑……总显得十分怪异。李麟刚抬起头又垂下眼眸,他怕自己忍不住笑场……而后继续思索着萧乾话的真假。许家营是官场的老油条了,怎么可能跟自己经历了一次不大不小的危机,就让他觉得自己是过命兄弟,太假。李麟倒觉得,这更像是许家营顺水推舟,将这烫手山芋推到了自己手中。想必这线索……不好接啊。“殿下同各位尚书大人关系匪浅,想必消息也互有流通,您应该知晓,因陛下吩咐举办的华服大典,近日下官是忧心忙碌,这不,明日便是下官服装基地举办的竞标拍卖大会了!届时还需得下官我亲自前往,定下合作商户,想来最近的事儿应该都不会少啊……殿下所托,李某人真的很想帮忙,可是……实难应付。”
李麟叹了一口气,虽然事实真同他所说的那样,不怕萧乾去查他。然而这番话其实也是委婉的拒绝了他了。萧乾面色如常,似乎李麟说的话在他意料之中。“李大人为人,我素来看在眼中,其中让我最欣赏的一点便是你侠肝义胆,愿为友人出头。不知李大人……可还记得阅香楼的芊芊姑娘?”
萧乾忽然提起芊芊,让李麟心跳漏了一拍。“殿下……如何得知此人?”
李麟颇有些惊疑不定。心头涌上些不好的预感。“李大人可知道,京城恶霸四首,其中便有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