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大堂,群情肃穆,同时看着何升言。 九绝神刀何升言,化境三重的强势人物。 竟然做了逃兵? 当然,江湖与官府不同,九大宗门的约束力远不如朝廷,九绝神刀本质就不是九大宗门的人,只是被邀请助拳,所以就算做了逃兵,各宗门也不能怎么着他。 只是如此行为,太过跌份,你怎么好意思说的出来的? 见众人愕然看自己,何升言叹息一声:“也没什么,就是惧了,怕了,不敢打了。”
旁边一名年轻人怒道:“何神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息壤宗,连那一个卓君彦都对付不了吗?”
说话的正是息融宗的后起之秀李若愚,一张圆圆的娃娃脸,这刻面带怒意。 他这次没有过去,到不是怕死,而是息壤宗不许他去。 谁都知道对付卓君彦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肯定会死很多人,所以各宗门会把一些实力不够但有潜力的种子留下。 李若愚就是一个。 他心系宗门,对于何升言的说法,自然是极为不满。 望着李若愚,何升言苦笑:“我能理解你的不满。但是和林城之战,你没有见过,你不会理解……” 说着,何升言眼中已现出一丝惊悸。 和林一战,他当时也在。 他亲眼看着卓君彦大杀四方,只是因为人太多,没轮到他出手,反而因此侥幸得脱一命。 可正因为亲眼所见,至今难忘卓君彦那纵横肆虐的狂霸之姿。 那是人能做到的吗? 不可想象! 不敢想象! 每当午夜梦回,何升言想起卓君彦肆虐身形,便免不了一场噩梦惊醒。 他叹息道:“李公子,你年轻气盛,我理解。但需知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我亲眼见识过元首之威,举手投足,秒杀化境巅峰,那不是你能想象的伟力!我与他相比,便如萤火之于日月,蝼蚁之于巨兽。所以我怕了,逃了。”
秦杀血此时已入座,四方客人皆在座。 因这话题故,喜庆的气氛被冲淡不少,显得有些压抑。 秦杀血皱眉道:“何神刀何必如此长他人志气?我所得到的消息,是卓君彦已经败逃,可见他终非无敌的。”
何升言便笑:“他是跑了。可问题就在于他跑了!数千化境,数万江湖强人与官兵,都被他轻松杀了个七进七出。人多,对他已经没用了。如此又何需无敌?如此又何异无敌?”
李若愚怒道:“他重伤垂危,如今已是丧家之犬,再如何强,也是死!若苍天有幸,最好能让我遇见他,一剑杀了,便得一番绝世天功,更得史册名垂千秋!”
何升言便笑:“卓元首一路西进,看样子,怕是也要过烟笼关的。所以,你若想见他,说不得还真有可能,最好早些,也省得苏小姐做了寡妇。”
你说什么? 李若愚心中震怒,手扶剑柄:“何升言,你以为我怕你?”
便此时,门外响起人声。 “妙手堂于是之,前来祝寿!”
便见外间一行人已入苏府。 却有四人正抬着轿,旁边跟随有三人。 正是于是之,龙暖烟,陈思羽。 过了苏府门,行至中堂间。 旷大严来小义四人将轿子放下,于是之已上前照会,陈思羽在四处看了看,却是将目光放在了堂上苏均清身边一名姑娘身上。 他对着轿子道:“找错目标了,不是逍遥子,是有个人,和逍遥子有过接触。”
卓君彦道:“普通接触,不应该混淆你。”
“是。”
陈思羽道:“应当是比较亲密的,但观此女还是处子,到是奇怪。”
“总要了解了,才知道。”
虽然不是正主,但也是个可以追查的目标。 这边于是之已与苏均清说过寿词。 只是说完之后,他也不知该如何,便看看身后轿子。 大堂中,苏均清等人也看着眼前一幕,心中莫名诡异。 你于是之来祝寿,怎么还带了几个人,一顶轿子? 李若愚先前被何升言无视,心中极是不爽,见对方这作派,一拍桌案道:“于是之,你给老爷子拜寿,不赠礼,还带了外人,抬轿进入,如此无礼是什么意思?”
于是之也不理他,只是侧耳倾听着,片刻后道:“苏老太爷,于某这次过来,还有一件事,想请教令爱四小姐。最好是能私下里谈一谈。”
苏均清眉头微皱,没有说话。 反倒是他身边长子苏在文已道:“于老头,今日是父亲大寿,你过分了!”
苏在文是稽查司巡狩,位高权重,这次回来不仅是因为父亲大寿,也有皇帝亲征,需要加强边关守护与接应的事宜。 至于他弟弟苏在武,御前指挥使,如今正伴架同行,却是来不及赶回的。 以苏在文的地位,如此说话已是客气之极。 终是最近大事多,人人谨慎,不敢轻狂。 于是之微微一笑:“确实就是有些话,想和小雾姑娘说几句。诸位放心,断不会伤了她的。”
“好胆!”
秦杀血面目一狞,荒狂气势已放:“于是之,云水宗的人就可以在本将面前如此猖狂了吗?”
于是之低头叹息:“小的怎敢。”
其实大家都不是傻子。 于是之怎么可能在秦杀血,苏均清,苏在文这等人面前猖狂,更何况这里有的不仅仅是他们。 还有那凤尾帮帮主乔大任,同样是化境高手;有那定远候之子颜应星,烈炎宗弟子;有那雨花楼大东家白三里,虽是生意人,却有通天势。 要钱有钱,要势有势,要力有力! 区区一个妙手堂的于是之,连云水宗嫡系都不算,也敢猖狂? 终是那轿中人,终是那神秘客! 众人一起盯着轿子。 唯有何升言面色微变。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喝着酒,心中盘算什么,却无人知晓。 许是年轻人火气大,不远处在做的一名长发锦缎绣火焰图纹的男子,正是那颜应星,冷笑道:“既然不敢,便速速滚蛋,否则莫怪本公子不客气了。”
反倒是那雨花楼大东家,白三里白老爷子眉头一皱。 白老爷子武功不高,迄今也不过武境三重。 但是武功低微而能有如此地位者,要么是身家显赫,要么就是眼光过人。 能让于是之顶着这一群大人物,提出这等要求,不消想,轿中必非一般人。他到是没想到卓君彦,毕竟这里是敌国境内,还有边关大将秦杀血在此。 怎么想,一个被追杀的落难人,都不至于如此。 卓君彦威名虽盛,但传的多是杀名,狠名,强名,至于此人性格如何,行事风格……有几个能真正了解的? 所以打了个圆场道:“若有什么需求,也可以在这里说的。”
于是之看看轿子,片刻后,道:“其实就是想问问,苏四小姐前段时间,可曾接触过一名叫逍遥子的人?”
苏小雾面色微变:“你在胡说什么?”
就是苏均清苏在文也面色一变。 苏在文喝道:“于是之,你敢侮辱我苏家?”
苏小雾是未出阁的姑娘,不是江湖人,她随意接触外间男子,那便是有伤风化,这个问题,确实有侮辱之嫌。 这刻苏府上下,不知多少人同时心生怒意。 于是之叹息:“都说了,想和苏四小姐单独谈一谈,是你们非要在这里谈。唉,这又何必呢?”
“找死!”
李若愚更是怒意已极。 手中现一剑,抖落漫天星华,便要落下。 却被那凤尾帮助乔大任一下按住。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旷大严,叫道:“我想起来了。你是旷大严,阎魔刀旷大严!你……你是化境,你怎么会给人做轿夫?”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