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谢攸宁就开始为孩子们准备赶考的东西。今年的春衣是原身前面就做好的,素兰半个多月将其绣了花纹,老大的绣的墨竹,老二绣了红梅,老幺是黄色的八爪菊。三个孩子虽然极力按着母亲教导的方向塑造双面性格,但总归是孩子,怎么可能隐藏本性。老二还能隐藏一二,老大和老幺完全隐藏不了。谢攸宁从来不强迫孩子们,随他们的意思就行了,但她在衣服上还是有严格要求,老大劲衣长袍,老二中袖襕衫,老幺是月白色的短褐,配上金色的绣菊,很是活泼。他们的腰间配的也不同,老大配着蹀躞带,实用型,腰带上有祥云宁字的商标,是谢攸宁亲自设计,利用孩儿们,为云宁商号打广告的。老二腰间只有一个兔皮制的荷包,上面绣了红色莲花和商标,每个荷包掉的流苏,都是配合衣服颜色的,老二两件衣服都是碧玉石色(浅兰),配上鲜亮的红色绣梅,多了一丝张狂的艳丽。老大就简单,是毛月色(深蓝)绣墨竹的劲衣,十分严谨,又配上牛皮的蹀躞带,真如捕快,亦或者是侠客。老大就算十分不满这衣服,可听说衣服是母亲亲手为她做的,弟弟们的衣服都是奶娘和丫鬟做的,独他一人例外,又是欢喜,就算在不喜欢,也默默的穿上了。不过孩子们身上的配饰,谢攸宁还是撒谎说买的,家里的生计,她不打算告诉孩子们,省得让别人惦记。她现在主打就是一个靠着嫁妆和庄子,勉强维持三个孩子读书和家里吃喝,夫君如今还废了,在家吃闲饭的平常家庭。孩子们还劝说谢攸宁少为他们购买这些配饰,省着点花。“你们放心,为娘心里有数,你们出门在外,面子还是要的。”
谢攸宁场面话说得很丰满,甚至还烤了很多猪肉干,也是古代杀牛犯法,西边外族人的牛肉又有时间限制,故而只能做点猪肉干给他们带着。下午的时候,何在托了杨家镖师送来一封书信,秦雾北看后,立刻将谢攸宁喊到上房,递给她,“你看看,我们这男女主不进京惹了多少麻烦出来。”
谢攸宁微微蹙眉,接过书信一看,也是震惊不已。好嘛,秦雾南这家伙又惹事了,居然跟着汪公公去了蜀王府邸吹嘘进京如何帮蜀王,被太子党的人逮个正着,又参了老爷子一本。还在四皇子和老爷子的同僚帮忙,这才让皇帝消了点起,但还是下了一道甚至。等于老爷子刚出京城,就被皇上下了一道圣旨,追着痛骂,还撸了老爷子的侯爵,降为武散官奉国将军,秩从二品加授。俸禄为每年六百石,一半本色粮,一半钞贬。儿子只能封一位为镇国中尉,俸禄为每年二百石,四分本色粮,六分折钞。还得必须去卫所做事才行,不得白得皇家俸禄。女儿连称乡君的资格都没有;唯一好消息是,追封正妻杨氏为奉国淑夫人,算是补偿。还留言警告,再不老实,直接降为军户,全族每家每年送一个儿子上战场……谢攸宁气得将信拍在矮案上,破口大骂,“他娘的,好事轮不上,坏事全有我们,这样的亲人,我真怕什么时候被他们牵连到漠北去开荒。”
“我们家的事还好说,可何家被我们牵连了,以后怕是会疏远我们。”
秦雾北有些失落,他本想借老爷子的名帮一下何在,等以后好也可借何在的名出头,如今……摇摇头,将剩下的半张纸给谢攸宁,“你看看。”
谢攸宁接过来一目两行阅读完,气得头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就因为何家结交过武将,本该调去崇庆州这个大一点州府,如今改为原州上升,做了邛州知州,这到底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