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用不耐烦的犀利的口气打断兰若:“怎么,你不相信我吗?”
“我永远相信你。”
兰若不由自主的说道,阮贵妃永远有这样自信的气场。阮贵妃嘴角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就算你不相信我,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如果你知道我的经历,你就会明白,这世上,活着,不单单是靠着一口气,更是因为心里的恨。”
兰若认同这种说法,但是阮贵妃到底遇到了什么?她在皇宫之中是自己放火,还是被人陷害才逃了出来?阮贵妃似乎永远能洞悉兰若的内心世界,“皇宫那场火是我自己放的。”
原来是她的预谋,阮贵妃的话讲兰若的思绪带到了失火的那一天,不过是在阮贵妃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情的,一个角度就是一个人的经历,阮贵妃说起来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感情上的起伏。“我是对九重彻底的失望了,我以为就算没有爱,但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生活那么久了,也生下了绣屏公主,一个男人多多少少会对我有一点的真心,但是我错了,九重是个最无情的人,他对我没有一点感情,对绣屏也全然没有父女之情,所有人都是他为了巩固江山而利用的工具。”
说到这样的后宫参事,本来阮贵妃可以恨的,但是她没有丝毫的抱怨,因为她本身就不爱九重,没有爱,何来恨?只是每当阮贵妃想到兰若说起的九重年轻时候和翠蝶的爱情,她只能站在远处看,九重是有感情的人,但那是对别人,对她则是单纯的皇帝和后妃之间的身体接触,她永远走不进九重的内心世界。“在绣屏死后,我就万念俱灰了,在这个时候,有一个男子给了我最大的安慰——”说到这个男子,阮贵妃嘴角一个会心的微笑,而兰若则隐隐约约的猜到是经常在这个山庄和阮贵妃幽会的那个面。首,翩翩浊世佳公子一样的面。首,阮贵妃对那个人似乎是动了一些感情的。“——他叫张美,原来是个贫寒的读书人,在一年赶考的路上,因为没有钱买饭吃,正巧晕倒在了这座山的山脚下,当时我正要上山来,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救了他,我只记得那时候,他躺在路边的杂草从中,天很阴,他脸色苍白,双眉紧皱。”
说道这里,阮贵妃长叹一声“唉,就是他那紧皱的双眉让我心里莫名的有一种痛,似是在疼爱绣屏,又好像是一种对男人的朦胧的寄托。”
兰若心里明白,每个人都有命中注定的一个人,遇不到,一生平安,遇到了,那个人就是自己生命中的劫数,逃不过,躲不掉,只能含着笑忍着泪去迎接。“我救了他,有时候后悔救下他,有时候一点也不后悔……”阮贵妃矛盾极了,但是脑海里却清醒的记得那一天,记得那天她将张美带回山庄里,张美醒来的那一刻。张美拥有一双男性中最勾。魂。摄。魄的双眸,黑亮,闪烁着光,当张美醒来用这样的眸子看着阮贵妃的时候,阮贵妃忽然觉得口干舌燥,那时是五年前,她在冷宫中凄凉孤寂的度过了十个年头。阮贵妃以前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有很强欲。望的女子,因为宫里的生活教会了她,一个后宫的女人必须学会各种各样的忍耐,包括男人,因为皇帝不会夜夜在你身边,宫里多的是女子的诱。惑。但是,张美那一双眸子却引燃了阮贵妃身体里最原始的欲望,让她知道她是一个女子,一个渴望和需要爱情的女子,更何况她驻颜有术,美的宛如少女,当时在张美的目光中娇羞的低下了头。张美是一个最正常的男子,似乎也很了解女人,立刻明白了阮贵妃的心思,他伸出一只手,强壮有力的男性的手,他是年轻的,不像九重那样已经不再年轻,年轻就是一种生命力的冲动。当张美的手触到阮贵妃柔滑细腻的手腕的时候,阮贵妃不由自主的倒向了床上张美的怀里。张美最了解女人,包括心理和生理。春风一度,黯然销。魂无数,从此欲罢不能。后来阮贵妃得知,张美在家乡有妻子,但是在这个疯狂的世界中,谁在乎这儿,她早就看破了纲理伦常,而张美则对阮贵妃说,她是他一生的终点,愿从此停留在她的身边。好听的话,谁都喜欢听,阮贵妃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一点点的理智的,只将张美当做若干面。首中的一个,但是这个张美实在太能洞察人的心思,在心理和生理上都能最大限度的满足她,面。首和后妃一样,也有三六九等,也有受宠和失宠,张美就是最受宠的那个。尤其是绣屏公主死了以后,阮贵妃内心的伤痛没有人能够安抚,这世上没有人真诚的心疼她,就在这个时候,张美给予了阮贵妃最无微不至的关怀,他在午夜里细心的吻去阮贵妃从噩梦中惊醒时落下的泪珠,他在阮贵妃多少个不眠之夜,将她抱在怀里,当做一个孩子般哄和心疼。没有女子会不动心。一个女子一旦动了心,就会不顾一切,所以阮贵妃不要再做一个金彩辉煌的宫殿中囚禁的皇贵妃,她逃了,放了一把灰,导演了一场戏,死的不过是一个曾经对她很忠心的宫女,那个深夜,她沿着冷宫里那条密道,没有一丝一毫留恋的逃了出来,扑进了张美的怀里。“这里有富可敌国的财宝,这里有享用不尽的荣华,这里有不受世俗打扰的清幽环境,按说这就是人间乐土了吧,但是男人啊,男人是永远不能相信的。”
阮贵妃幽幽的说道,声音陡然转为一种心碎的荒凉“男人是不能相信的,真的,张美居然会变,变得像一个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