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烈却好像买有听见兰若说的话似的,嘴角一个不易察觉的上扬的跋扈的弧度,那张有着坚毅面部线条的脸凑到兰若面前。瞬间,炎烈的面容特写镜头般在兰若眼前放大,古铜色的肌肤,能冰封一切的寒冷眼眸。兰若在炎烈的瞳孔中隐约看到了自己尴尬的微微露着红晕的面庞,刚要躲开,炎烈却将刚才放在她唇上的那根手指轻轻划过兰若的额头,整理了一下她的碎发。记得那天在大牢的时候,炎烈也是这样轻柔的整理她的碎发,似乎对她额头的碎发情有独钟。兰若这时候反应过来,机灵的退开一步,炎烈的手停在了半空。楼梯上有脚步声和人们的嘈杂声传来,酷似那天在寒烟翠的情景。兰若直觉的知道来的必然是楚天阔。这次兰若比上次在寒烟翠聪明了一点,张开嘴想喊楚天阔救命。但是炎烈反应更快,一只手捂住兰若的嘴巴,将兰若拖到床边,另一只手在床柱某个位置按了一下,大床旁边看似很正常很坚固的墙居然像扇门一样打了开来,炎烈迅速的将兰若拖了进去。里面是一条很短很窄的夹壁墙所形成的可供躲藏的一个空间。在两人进入夹壁墙后,兰若不知炎烈又按了什么机关,那面墙缓缓的合上了,兰若猜得到从外面看上去,任何人都不可能猜得到这里居然还会有一个这样的藏身之处。炎烈捂住兰若嘴巴的手始终没有放下,另一只手牢牢的将兰若的两只手控制在她身后,以免她拍墙发出声音引起外面人的注意,或者想要去掰开捂住嘴巴的他的手。这个狭小的空间内没有一丝光亮,空气也不怎么流通,涌动在空间内的是兰若昨晚沐浴后残留在身上的玫瑰花瓣的淡淡香气,现在兰若和阮贵妃学着也喜欢上了花瓣浴,身上那件借来穿的蓝灰色袍子上有淡淡的洗衣用的皂荚的清洁味道,但最浓郁的还是炎烈所散发出来的浓郁的男性气息。炎烈的身子紧靠在兰若身后,前胸几乎贴在兰若的后背上,兰若几乎都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强健有力的心跳。而隔着单薄的衣服,炎烈却感受到了兰若肌肤的温度。房间的门被打开了,在夹壁墙里能清晰的听到人们说话的声音,是那个半老徐娘在赔笑央求似的在说话:“将军啊,看,我早说过这里没有您要找的人,您还是快点搜查完了,好让我做生意吧。”
然后兰若听到了楚天阔那浑厚给人安全感的声音:“职责所在,打扰了,老板娘。”
然后就是人们的脚步声离开的声音。兰若在夹壁墙里急的都要哭出来了,楚天阔啊,枉我拿你当好朋友当兄弟一样对待啊,你怎么就感觉不到我的存在呢?屋子中恢复了平静,楚天阔的脚步声已经走远,以前他也这样错过兰若,兰若心里很是悲哀。现在也算安全了,但是炎烈好像并不急于出去,在狭小的空间内两个人都微微的出了汗。这段被隔断的空间,一面是刚才那间卧室,另一边是另一间卧室,不过这另一间卧室好像上演着什么好戏,而且上演这处好戏的朱红大床就靠在墙上,就像只隔着一层很薄的屏风一样。那边的是一个富商和一个才艺俱佳的女子,浓重的喘息声一阵高过一阵的传过来,兰若觉得就像一个环绕立体声的音响一样。但是隔壁的这种声音让兰若十分脸红,而且觉察到身后炎烈身体的某个部位起了很大的变化,以前在生理卫生课上兰若学到过这个知识。兰若扭,动身子想要躲开一些,但是这空间实在太狭小了,因为她的动作,反而是炎烈的身体更加贴在了她的后背上。兰若感觉到炎烈的呼吸渐渐浓重,就在她的耳畔。然后感觉到一双湿,热的唇吻在她的颈间,那唇的温度滚烫。炎烈那只原本将她双手控制在身后的手松了开来,顺势移到了兰若的胸口。触手一片弹性的绵软。兰若急的用手拼命捶打面前的墙壁,似乎想把那面墙打穿。却无意中触碰到了墙上的一个凸起,那是这个夹壁墙的机关,瞬间夹壁墙打开来屋子中的新鲜空气和光亮进入这个狭小的空间。兰若急于要出去,双脚乱蹬,却踩到了自己的袍子,一个前倾,将炎烈也拉倒在地上。这时,好心的半老徐娘想来看看这两个人怎么样了,她自然知道这个夹壁墙的秘密,这里本来是为了防止一些悍妇寻找在外鬼混的丈夫们,专门为那些丈夫们准备的,每当有吃醋的悍妇寻了来,半老徐娘都会将那些来这里享乐又惧内的人们藏在这里,任那些悍妇们里里外外山上下下搜个遍,也休想找到这里。雕花的华丽木门被轻轻推开,半老徐娘脸上堆笑:“两位公子爷可还好?让两位受惊了?这个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不知道为什么近来总是喜欢到处搜查,问他搜查什么人,他又不肯说,只说是职责所在——”然后,这位半老徐娘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就惊的张的大大的合不拢,昔年也算碧清妙目的一双眼瞪得几乎要掉下来。因为这个半老徐年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兰若因为这一跤跌得生疼,痛的面部有些不自然的扭曲,而炎烈原本捂住她嘴巴的手已经收了回来,正撑在一旁的地上,生怕因为自己身体的重量而压。痛了兰若,而放在兰若胸口的那只手却始终舍不得收回来。炎烈的唇依然在兰若的颈间。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到了半老徐娘那奇妙的恍然大悟似的神情,炎烈原本痴迷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寒光:“滚。”
声音不大,但是极具威慑力和恐吓力。半老徐娘吓得合住了原本张大的嘴巴,想要退出去,还小心翼翼的想把门给他们关好,却没有管住自己的嘴巴:“原来龙。阳之好,男人和男人是要用这种姿势的啊,而且还要在地上,看来我要去选购一些很柔软很厚的地毯了,这样可以招揽更多的生意……”半老徐娘原本是喃喃自语的话轻飘飘的飘到了在地上的两个人的耳朵里。兰若一边想摆脱炎烈挣扎着起来,一边口中恨恨的咕哝:“你妹的,枉你还是开青楼的,连我是男是女也分不清。”
任是那个男子被半老徐娘这样一说,都会兴致大减的,略为冷静下来的炎烈也有些对自己刚刚要做的事情有点讶异,他怎么会这样的把控不住自己?这不是身为一个心怀大志的王子应该有的情绪,而且最让他恼火的是,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丫头就总是情不自禁的想和她有那种事情?炎烈轻巧的站起身来,兰若挣扎着爬起来,炎烈顺手拉了她一把,兰若却没好气的拍开炎烈的手,脸涨得通红,慌乱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衫,虽然地上是名贵的波斯地毯,没有任何的灰尘,兰若还是觉得自己衣袍上仿佛很脏似的,拼命拍打着灰尘。通过刚才兰若的一句话,以及现在兰若的动作,半老徐娘终于观察出来了,这个眉清目秀看似是个俊少年的公子原来是个大姑娘,不过这样怪不得她,谁让一个大姑娘好好的非要女扮男装呢?然后,半老徐娘说了一句让兰若终生都记住的话:“一个大姑娘穿个男人的袍子,原来是因为现在的公子爷都喜欢这样的衣袍扮演诱。惑啊。”
兰若狂窘。炎烈险些笑出来,结果被兰若狠狠的瞪了一眼。兰若低着头往外就走,炎烈在后面跟着,现在楚天阔已经走了,这里没有危险了。在经过门口的时候,兰若停在了半老徐娘身边,一双明眸瞪着这个半老徐娘,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着牙说道:“你给我记住,今天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更不许说见过我,不然我封了你这里!”
半老徐娘一时里被吓得有点反应不过来,又张开了嘴巴表示自己的惊讶。兰若走出了屋子,当炎烈走过这个半老徐娘的时候,同样用犀利的目光看着她,但是他的眼神要比兰若凛冽很多,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的话:“你给我记住,今天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更不许说见过我——”半老徐娘这时候反应了过来,赶忙借口道:“是是是,小的遵命,不然你会封了我这里。”
“我才懒得封了你这里”炎烈的身上也散发出一阵一阵的寒冷气息:“我会直接让你在半夜里身首异处。”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半老徐娘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脖子,又是半天合不拢嘴,好久好久后才冒出一句:“现在的年轻公子爷和大姑娘们,做完了那种事情,都开始流行威胁人了吗?”
兰若低着头从楼梯上走下,穿过客堂,一路上满是喝酒划拳的客人和唱曲子跳舞的服装艳丽的女子们,没有人注意这个穿着很久很久的蓝灰色袍子看上去很寒酸的兰若,倒是炎烈一露脸,那质地极好的纯黑色丝绸袍子闪动着矫健的步伐,整张脸上邪气的俊朗着,引得一个跳舞的女子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