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谭潇然,“是夏叔叔打来的,对吗?”
夏泽晨点了点头,眸里变换着轻蔑与嘲讽,“他身边的特助刚刚短信告诉我说他病重,真是可笑,他有他的妻儿,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着,便要起身,却被谭潇然一把抱住,“老公!”
除了被夏泽晨压在身下辗转承欢的时候,谭潇然极少这样喊他,虽然本性活泼大方,明目张胆人尽皆知地追逐了夏泽晨那么久的时光,但像这种回国马上全垒打,直接跨过男友变老公的事情,接受起来还是会脸红。而夏泽晨就不同了,他虽然风流不羁,无视礼教,看轻世俗,但对这种感情上的事情,也一向“坦坦荡荡”。对于不爱的人,他坦坦荡荡地口是心非、逢场作戏,盯着对方的眼睛,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着不走心的情话,正如他当年告诉苏忆华的那样,就是因为一个都不喜欢,才会把喜欢说的那么坦荡。对于真正深爱之人,在确定自己非她不可、表明心意之后,他也坦坦荡荡把所有爱意表达地淋漓尽致、彻彻底底,就好像自从谭潇然回国,两个人确定关系以来,他看向她的眼神里,永远带着那种别人一打眼就能看出来的爱,像什么dear宝贝媳妇honey亲亲老婆little sweet之类的昵称,他就没离过嘴,好像是要告诉全世界,那就是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孩。听到这句“老公”,夏泽晨顿住了身子,“你不会真的想要劝我,回夏家去看他吧?”
“老公,”谭潇然紧了紧环在他腰间的胳膊,将脸贴在了他背后,鼻尖满是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他毕竟是你父亲。”
“他不是!”
夏泽晨急急地吼出声来,“从他赶我出夏家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因为他负了你母亲,负了顾含,负了你,你恨他怨他,甚至和他站在对立面,这些都有情可原。更何况,我也不是那种听到他几句话便会心生同情,逼你去做你不愿意的事情的人。”
谭潇然的声音很软,她轻声细语地安抚着怀里游走在暴怒边缘的人,“我担心的、在意的,从来都是你,只是你,仅此而已。”
谭潇然继续说着,“你听到了,他刚刚说他时间不多了,你和他之间的父子情分,也快要到了尽头。”
夏泽晨转过身来,对上谭潇然的眼睛,“我和他的父子情分,在他赶我出夏家的那一刻,就已经到了尽头。”
“你知道的,我爱的人从来只有你一个。我不想在经年之后的某个深夜,已经到了他那样年纪的你突然从梦中惊起,回忆起年少轻狂的现在,为没能去见他一面而彻夜难眠。那样,我会很心疼很心疼的。”
她极少见到这副模样的夏泽晨,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一样可怜又孤独,让人忍不住心疼,“如果你能保证自己在以后的日子,不会因为今天的决定而后悔,我绝对不会再多说什么。因为,不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我说过的,我是不会抛弃你的,不论到哪一种境地,我都不会弃你而去。”
夏泽晨猛然吻住了她的唇,两人倒在旁边柔软的大床上,他欺身而上,把谭潇然紧紧地压在了身下。谭潇然并没有挣扎,而是软着身子一点一点把怀里的男人磨到没脾气。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没了夏泽晨的身影,谭潇然急急地抬头去找,却发现站在阳台上的他,嘴里正在叼着一根雪茄。她汲上拖鞋,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你第一次走的时候。”
夏泽晨轻轻吐出一圈烟雾,模样虽然略显颓废,却依然帅气。“给我尝一口!”
谭潇然说着便要去拿,夏泽晨连忙躲开,“不行,你一个女孩家家的,要什么烟!”
“你都能吸凭什么我吸就不行了!”
谭潇然不服气地嘟嘴,夏泽晨马上反应了过来,她是不喜欢烟味的。“我错了。”
夏泽晨把手里的烟随手按在一边的花盆里,信誓旦旦地开口,“戒,立马就戒。”
谭潇然忍不住笑起来,“我哪有这么爱耍小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