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主凝视着表情阴郁张开的琳琅,半晌没有说话。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赫连逸飞就让他的女儿变成了这副样子!一个情字而已!心痛!不只是一个心痛而已,还有说不出口的苦涩和无奈……命运有时候就像一道解不开的魔咒,看似早就已经淡去,只是不知何时开始,那道束缚的效力又会再次降临……他的女儿终究还是摆脱不了——那个人的儿子……“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坊主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你看看你的样子——随随便便喊杀一个无冤无仇的人,和那些杀人越货的劫匪有什么区别?”
琳琅理直气壮:“我们本来就是水匪!”
“你——”坊主一下子气得说不出话来。宇文朝颜闭着眼睛一直在装晕,听到坊主父女二人的争执声越来越大,心里越发痛恨琳琅,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坊主倒是存了几分好感和兴趣!独龙坊的坊主应该就是水匪的头儿,水匪的头儿居然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水匪?呵呵,这也太叫人匪夷所思了吧?“你们两个都不要吵了……”朱大仙人耳朵都快结茧了,整了整容色,又掸了掸宽松的襟袍,端着一派自以为玉树临风的姿态,傲娇的坐在凳子上。琳琅横了他一眼:“你给我闭嘴!”
朱大仙人十分无语,瘪嘴大声道:“这个病人已经没救了,所以你们也不用吵了,剩下的时日就让这个可怜的小丫头吃好喝好吧。”
“不可能!我抓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琳琅不肯相信他的话,停了一停,忽然扭头瞪着阿达,眼风像飞镖嗖的一下飙过去,阿达满脸委屈的摇头,“我也没干什么呀!顶多就是不小心摔了她一下……”呸!宇文朝颜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她身上的骨头快散架了一样,这个阿达居然敢说自己是不小心的,根本就是故意想摔死她!“好人也经不起你摔的!”
幸好有人替她出了一口气,朱大仙人不留情面的揶揄了一句。阿达一脸认栽,只好不说话了。朱大仙人傲娇的哼了一声:“从这个小姑娘的脉象上来看,体内五脏六腑有损应该是旧伤未愈,也不全部是你摔出来的。”
阿达淡淡哦了一声,也不见得有多高兴。“但是我仔细闻过,她除了唇角那点血迹以外,浑身上下并没有血腥味,也就是说没有外伤,最奇怪的地方是她的脉象不是她自己的脉象,据本大仙人多年丰富的经验来判断,她好像是中了一种苗疆的盅毒,名字叫做子母盅。”
宇文朝颜听见自己床边这个朱大仙人口若悬河,虽然有点卖弄的味道,但是将她的身体状况描述得一字不差,心里倒是十分惊叹。水匪里居然还有如此能耐的人!坊主听得一知半解,不由问了一句:“朱兄,什么是子母盅?”
剩下的两个也是一头雾水。朱大仙人笑了笑,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既然你们都不知道,那我只好献丑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