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完小皇子所有的东西,宇文贵妃也流完最后一滴眼泪。法师泼完酒,又跳完舞后,一场法事用了将近两个时辰都终于结束了。宇文贵妃整了整容色,对身边的江海说:“去备轿,本宫要亲自去丹霞宫,亲眼看着法师驱鬼邪!”
江海瞅了瞅天色,已经是未时过半了,不由劝了一句:“主子,做法事都要挑阳气最旺盛的正午,这会儿天色有点晚了,不如等到明天吧!”
宇文贵妃正在气头上,一时郁结难抒,不仅不听他的劝告,而且还痛骂了他一句:“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江海吓得灰头土脸,不敢再出言解释。法师见江海协商未果,只好收拾自己的器具准备前往丹霞宫。“这是干什么——”昌隆帝询问的声音忽然从殿门附近传过来,转眼间,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众人一惊,纷纷跪在地上。昌隆帝从众人当中将宇文贵妃扶起来,深邃的眼神撇过还没有撤走的火盆和祭台,“敏儿,孤听说你昨夜被噩梦惊扰,又不肯乖乖听御医的话吃药,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皇上,臣妾刚才让法师给咱们的小皇子做了一场法事,把用过的东西都烧掉了,小皇子才能重新投胎做人。”
宇文贵妃挽着昌隆帝的胳膊,泫然欲泣,看上去十分伤心。昌隆帝搂住她轻轻哄了一会儿,“好好好,全部都烧掉,让孤的小皇子早日投胎做人,你就不要再难过了,养好身子再替孤生个儿子。”
“才不呢!一个儿子都操碎了心,臣妾是怕了。”
宇文贵妃依偎在昌隆帝的怀中撒娇,低柔的声音如同细细倾诉一样,瞬间又变回宇文朝颜记忆中那个姑姑了!昌隆帝眯着眼睛,呵呵一笑:“不想生儿子,那就生个女儿,孤是堂堂一国之君,膝下连个公主都没有像话吗?”
说着,昌隆帝就在宇文贵妃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宇文贵妃瞬间羞红了脸,娇艳如花的容颜不胜娇色,捏着粉拳就朝昌隆帝胸口金线绣出的腾龙轻轻捶去,“不害臊,旁边还有人看着呢!”
周围的人哪里敢看他们,纷纷撇开头去。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缠绵了一会儿,才渐渐拉回神来。昌隆帝坐在宇文贵妃刚才坐过的太师椅内,熠熠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宇文朝颜身上,解颐而笑:“朝颜也来了!”
宇文朝颜嗯了一声,乖乖站出来。昌隆帝眯着眼睛审视着白衣纤纤的宇文朝颜,笑盈盈地说:“逸飞去淮南也有一个月了,你们可有书信往来?”
宇文朝颜不解地抬起眼,眼眸明若秋湖,然后摇了摇头。昌隆帝还是笑了笑,漫不经心道:“早上前朝议事的时候,淮南那边的郡守正好回京述职,听说逸飞和水匪头子的女儿最近来往密切,而剿匪一事迟迟没有进展。”
尾音未落,宇文贵妃眉心一跳,立即脱口而出:“皇上,这是诬陷……”昌隆帝眯着眼睛,笑容促狭且深不可测:“敏儿,孤还没有说完,按照淮南郡守的说法是咱们后晋的太子殿下足智多谋,想要利用人家水匪的女儿来打入敌人内部,并不打算耗损一兵一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