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面凄厉的惨叫声,温灼面色复杂。 毕竟是他的亲姐,他还是无法做袖手旁观。 他脚步轻移,欲要出去看看情况。 没走两步,外面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恶毒的话语不见一丝悔改之意。 “顾清宁,你个疯子,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生生世世得不到幸福……” 温灼脚步一顿,眸色沉了沉,似失望,又有些无可奈何。 都这个节骨眼了,她怎么还是不知错,这不是活生生地把她自己往死路上逼吗? 一旁,温老爷子几人一字不漏地听到温怡的话,脸色愈发沉了下去。 须臾,温老爷子板着脸开口,“温野,打电话让芝雁回来一趟。”
沉重的语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温灼转头看着他,心底生出几分不安。 不等他揣测老爷子的心思,老爷子突然抬脚朝外走。 珩珩放下手,睁开眼看着身边的大人们,澄澈的眸子闪着好奇的光。 别看他年纪小,懂得可多着,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他迈开小短腿走到温老夫人身边,主动牵住温老夫人的手。 他仰起头,茫然地看着温老夫人,“太姥姥,那个人为什么要骂宁姐姐?”
温老夫人一时语塞,弯腰,伸手将他抱了起来,“珩珩,来,那是大人之间的事,我们不管,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珩珩摇头,奶声奶气地道,“有人欺负宁姐姐,我要告诉舅舅。”
告诉傅君承? 温灼脸色微变,连忙道,“没人欺负你宁姐姐,这点小事你就别告诉你舅舅了。”
要是被傅君承知道了,他姐肯定不死即伤。 此刻,外面的惨叫声忽然消失了。 温灼不禁有些担心,急忙跑了出去。 客厅里,顾清宁收回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蜷缩的女人,清冷的眸子不带一丝温度。 “想去见阎罗王,你直说,我可以送你一程。”
温怡蜷缩的身子动了动,吃力地抬起头,带伤的脸露出憎恨的神色。 她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顾清宁,我,我诅咒你和你妈一样……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温芝倩是车祸去世的,在场的人都知道。 更是温老爷子的痛处。 他气得铁青了脸,怒目盯着温怡,“你个混账东西,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你的教养都喂狗了吗?”
见势不对,温灼连忙插话,试图缓和一下气氛,“姐,这件事是你有错在先,你赶紧和清宁,还有爷爷道歉。”
他拼命给温怡使眼色,然而,温怡一心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根本不接受他的好意。 要不是他指认她,她也不至于会这么惨。 温怡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闭嘴,你少在那假惺惺。”
她说着,转眼看向顾清宁,咬牙切齿地道,“你一出现,所有人都站在你那边,所有人都帮你,凭什么,你不就是仗着有一张好看的脸,我不服,我不甘心。”
顾清宁冷冷一笑,蹲下身,没受伤的手一把薅住她的头发,“你甘不甘心,关我什么事。”
顿了顿,她的声音轻而缓,“沈汐然在牢里蹲着,要不我送你进去陪她,你们也好有个伴,如何?”
话落,她的手猛然用力,温怡感觉头皮都要被她揪掉了,疼得她直飙泪。 “啊——” 她捂着发疼的头皮,下意识地看向温老爷子,“外公,救我。”
温老爷子扫了她一眼,冷哼了声,然后转过脸不去看她。 自讨苦吃,不给她点教训,迟早还会惹出更大的乱子来。 就在这时,接到温野的电话,温芝雁匆匆赶了回来。 在看到温怡的惨状时,她又惊又怒。 但她不是个笨的,观察了下温老爷子他们的脸色,再看了看顾清宁,大概能猜到又是温怡闯祸了。 她压下心底的火气,赔着笑脸,“清宁,温怡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要不这样,你先放开她,我们有话好好说。”
“都是一家人,没必要为了些小事伤了和气。”
顾清宁抬眸扫了她一眼,勾了勾唇,笑意不达眼底,“一家人?就她,配吗?”
温芝雁表情僵住,勉强挤出一抹笑,“清宁,温怡要是做错了什么,我肯定好好罚她,你先放开她,让她起来再说。”
顾清宁的手缓缓下滑,一把掐住她的脖颈,似笑非笑地道,“那你打算怎么罚她?”
“我……” 温芝雁被问住了,心底急得上火,却又拿顾清宁没辙。 顾清宁没了耐心,语气温吞,“要不这样,我送她去和沈汐然做个伴?”
闻言,温芝雁煞白了脸,急声道,“不,不要。”
她扭头看向温老爷子,眼神带着哀求,“爸,温怡就算做错了什么事,也不至于要这般毁了她吧?”
“好歹她也是您的外孙女啊,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她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老爷子面前。 温老爷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地道,“都是你给她惯的,一门心思都在处心积虑地害人。”
温芝雁不敢吭声,低头听训。 温老爷子深吸了口气,转头看向顾清宁,斟酌地开口,“清宁,你先放开她,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顾清宁闻言,缓缓松开手,起身站到一旁。 面子,她可以给。 但是,给她的交代要是不能让她满意,就别怪她一意孤行了。 温老爷子垂眸看着温怡,冷着脸,厉声呵了一声,“你给我站起来。”
温怡吓了一跳,对上温老爷子锐利的眸子,她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踉踉跄跄地站起身。 “从今开始,你不再姓温,改回你父亲的姓。”
温老爷子不紧不慢地道,“还有,从今往后你不能再踏入温家一步,和温家再无瓜葛,温家名下的财产都和你无关,哪怕是一星半点,都不会给你。”
三言两句直接剔清了温怡和温家的关系,夺走了温怡最看重的东西。 她瞳孔紧缩,脸上仅剩一丝的血色也消失了。 双腿一软,她毫无形象地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