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宁用余光瞟了一眼,兴趣乏乏地收回视线,继续玩她的游戏。 网吧老板是个中年男人,身材魁梧,眉眼带笑,看着倒是憨厚。 他快步走了过来,挡在那群闯进来的小混混面前。 视线落在那群混混为首的男人身上,花衬衫,破洞裤,还顶着一个杀马特的发型,流里流气的,一副流氓地痞样。 老板也不惧,笑脸盈盈地上前,“这位大哥,我这做的是小本生意,还有这么多客人在这,您看有什么事我们不如到一边说去。”
“我们找个人,找到就走。”
男人语气不耐地道。 “给我找。”
“是。”
跟在他身后的混混们散开,动作粗暴地掀开椅子。 就连每个桌子底下都一一搜过,噼里啪啦的声响把客人们都给吓跑了。 看戏也没有命重要,这些人一看就是流氓地痞,他们可不想跟着遭殃。 好好的生意都被搅黄了,老板又气又无奈。 他哀叹一声,转头看见角落里的位置还有人没走,他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惊讶。 现在的小年轻胆量都这么好吗? 身旁的桌子底下传来轻响,顾清宁低头斜了一眼。 昏暗的光线中,男人约是三十来岁的模样,脸上结痂的刀疤沾着血迹,嘴角和胳膊都挂了不少彩。 视线对上,男人苍白着脸,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出声。 顾清宁头一偏,不着痕迹地挪开视线。 “咚咚咚——” 一连排的椅子被掀倒在地,弄出一波动静。 “喂,起来,别在这碍事。”
浓郁的烟酒气从旁边袭来,顾清宁淡眸微眯,敛着几分不耐,“滚。”
黄毛男子脾气一下子爆了,丢掉手里的烟蒂,骂骂咧咧地就要上手。 “敢让我滚,你这小子活腻歪了,你大爷我今天就教教你做人的道理……” 不等他说完,一个键盘劈头砸在他脑袋上。 速度,又快又狠。 嘈杂的声音忽然消失,四周静得诡异。 黄毛男子稳住脚步,捂着发晕的脑袋,目露凶光地看向那抹高瘦的身影。 帽子叠戴遮挡住大半张脸,黑色的休闲服宽宽松松的,巧妙掩盖了她的身形轮廓。 乍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年轻小伙。 “臭小子,我今天非要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他随手抄起一把椅子,发狂似的冲了上去。 顾清宁不躲不闪,站在一旁的老板都替她捏了把冷汗。 就在众人以为顾清宁死定时,场面来了个神转折。 就在椅子要落下时,顾清宁旋身一转,抄起键盘砸向黄毛男子的后背。 “砰——” 赶尽杀绝的力度,看得大家肝颤。 “……” 黄毛男子喷出一口血,身子踉跄地摔倒在地。 不巧,以他的角度,正好看见了藏在桌子底下的男人。 他强忍着痛意,扯着嗓子喊道,“海哥,人在这。”
刀疤男人暗道不妙,余光瞥到那道高瘦的身影,他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 被唤作“海哥”的男人就是穿着花衬衫的那一位。 看见刀疤男人现身,他眼神倏地变得阴狠,“抓住他。”
顾清宁看着跪倒在她脚边的男人,淡定挪开脚步。 她可不是活菩萨,也不当大善人,拔刀相助这种事谁爱做谁去做。 刀疤男愣了下,低声下气地求道,“求求你救我,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顾清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眉眼淡漠,“没心情,你还是换个人报答去。”
刀疤男僵住,眸间闪过一丝绝望。 难道他今天真要死在这? 不,他不甘心。 他抬起头,再次求她,“求你救我一次,只要你肯救我,我以后便为你效力,我的命都是你的。”
混混们冲了过来,将他们两人围在中间。 海哥从后面走了过来,凶狠的眼神游移在他们两人身上,“你们两个今天谁也没想走。”
说着,他的视线落在顾清宁身上,“你小子和他是一伙的?”
“不是。”
顾清宁声音冷然地道,“让开,你们干架是你们的事,我不会插手。”
海哥冷笑道,“你伤了我的兄弟,你觉得你还走得掉吗?”
“呵。”
顾清宁双手抄着裤袋,眼底渗出丝丝凉意。 “你也想和你兄弟一样?”
“海哥,别和这小子废话,抓住他,带回去慢慢收拾。”
黄毛男子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受伤的腰走了过来。 顾清宁漠视了他,压低的声音微微沙哑,“最后一次,让还是不让?”
海哥轻蔑一笑,后退一步,“上,把他们都抓回去,死活不论。”
话音未落,围成一圈的混混们手持刀棍冲了上来。 “靠。”
顾清宁低咒一声,打个游戏还不让她舒心。 刀棍逼近,她旋身一转,长腿横扫,一脚踹飞三个。 素白的手滑过地上,手腕翻转间,她手里多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没有恋战,她直奔穿着花衬衫的男人。 擒贼先擒王。 凛冽的杀伐之气袭来,对上那双黑如寒潭的墨瞳,海哥心生寒意。 他直觉危险,却还是慢了一步,脖颈上传来钝钝的刺痛,他浑身僵住。 局势再次逆转,众人都傻眼了。 “他”是怎么过去的? 顾清宁手持匕首抵住他的脖子,语气温吞地道,“这匕首可不长眼,你最好是别乱动,不然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人,应该就是你了。”
到底是常年经历这种场面,海哥很快冷静下来。 他用眼角打量着挟持他的“少年”,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顾清宁扯了扯唇,一字一顿地道,“你要是不识趣,我就是要你命的人,懂吗?”
话落,她手腕微动,抵住他的脖子的匕首再逼近一分。 血痕浅浅,冒出星点血珠。 海哥吃痛皱眉,闭眼吐了口气。 下一刻,他睁开眼看向他的手下,“让开,放他走。”
顾清宁扫了眼被抓住的刀疤男人,“还有他。”
“不可能。”
海哥立即道,“你刚才不是说你们不是一伙的,放你走可以,他必须留下。”
懒得啰嗦,顾清宁持着匕首的手微动,“放还是不放?”
她可不白出手,架都打了,不收回点什么,她都对不起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