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惴惴不安地去找谢风竹。 然而谢风竹不在府里,下人说他一大早就出去了。 “去哪儿了?”
“少爷说要去……月老庙。”
下人表情很古怪。 谢母:“……” 魔怔了? 谢风竹觉得这个世界上妖怪都存在,那神仙肯定也是存在的。 东城外的月老庙灵验的事,他以前就听人说过。 所以谢风竹一大早就带着人直奔月老庙。 月老庙的主事听说他带着人‘杀’上来了,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都想收拾东西跑路。 谁知道人家是来求姻缘的。 主事满脸的困惑和恐惧,瑟瑟发抖伺候着这位小霸王走完流程。 最后选月老庙出品的同心结的时候,小霸王皱着眉头,挑了半天,最后叫人直接打包全部拿走。 主事都快哭了,哆哆嗦嗦道:“二少爷……这……您拿那么多也没用啊。”
在主事好说歹说下,小霸王总算没有全部拿走。 …… …… 从月老庙回来,谢母告诉他,人家姑娘要他自己去说,谢风竹瞬间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谢母就没见过谢风竹这个样子,既担忧又新奇。 “怎么了?害怕了?”
“……没。”
“那快去吧。”
谢母叮嘱他两句:“不要吓到人家,就算人家不同意,也不可以发脾气。”
“……” 他才不会发脾气呢。 谢风竹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 虽然还是红色,但是比先前那件要端庄正式许多,他还特意将从花雾那儿‘抢’的见面礼,郑重地挂在腰间。 他又摸了摸袖子里的同心结。 他都那么诚心地跟月老祈祷了,她肯定不会拒绝自己。 谢风竹呼出一口气,昂首挺胸往花雾院子去。 但是真到了花雾门外,谢风竹却没勇气敲门进去。 他站在门外徘徊,漂亮张扬的脸上带着几分犹豫,若是外面的人瞧见他这个样子,不知道会多怀疑人生。 小霸王也会露出这样犹豫不决的神情,简直是骇人听闻。 “你要在外面转多久?”
谢风竹步伐一顿。 好一会儿,他伸手推开门,低着头进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你走来走去,那么大的动静,我听不见才奇怪。”
花雾没好气道:“不敢进来?”
“……”谢风竹像是为了反驳花雾的话,大步往前走了两步:“当然不是。”
花雾也没拆穿他,“坐吧。”
谢风竹动作一下就收敛了,规规矩矩在对面坐好。 花雾也不说话,等着他开口。 谢风竹扯着衣服上的装饰流苏,“我……” 来之前打好的腹稿,突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脑海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谢风竹‘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谢风竹脸上隐隐爬上绯色,不知是憋的,还是羞恼。 他视线在房间里游移,就是不看花雾。 “有话就说。”
“……” 谢风竹一咬牙,突然起身,掷地有声道:“我要娶你!”
花雾被谢风竹的动作和声音吓一跳,“你这么大声做什么……” “我要娶你!”
他又重复一遍,“我喜欢你,我想你做我的妻子。”
花雾脸上的细微表情全部收敛起来,平静地看着他,谢风竹一下就紧张起来。 她会拒绝自己吗? 她要是拒绝自己怎么办? 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她嫁给自己…… 谢风竹脑子里已经转到前段时间遇上的‘强抢’戏码,然后就听见对面的少女轻笑一下:“好啊。”
谢风竹不敢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猛地一抬,说话都不利索起来:“你……你你……答应了?”
“嗯。”
都求到她本人头上了,再拒绝岂不是有些过分。 神明的存在,不就是为了服务普通百姓吗? 谢风竹惊喜在脸上绽放,他在原地转一圈,极力克制自己叫喊出声的冲动。 “我现在就去准备婚礼!!”
“???”
花雾赶紧拉住他:“倒也不用这么急。”
“怎么不用?”
谢风竹表情认真:“你万一后悔怎么办?明天我们就举行婚礼!”
谢风竹打定主意,不给花雾任何反悔的机会。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现在就想拉着她去拜堂。 “反正府里的东西都还没撤,今天就能重新布置好。”
谢风竹越说越起劲。 “……” 花雾把门关上,不让谢风竹出去,“你先冷静下。”
“我很冷静啊。”
花雾将他按在椅子里,只能拿规矩说事:“这是你大哥结婚的第二天,你这么做,不合规矩。”
“规矩又没有你重要。”
谢风竹抿着唇,“大哥一向疼我,会支持我的。”
花雾大概明白跟他说道理是说不通的,所以她直接强硬道:“总之,不可以。”
“……” 花雾摸下少年的脸,轻声道:“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
谢风竹按住她的手,脸颊轻蹭她手心:“……那好吧。”
花雾松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松下去,就听谢风竹说:“那下个月吧。”
“……” 花雾算算时间。 下个月也就几天了啊!! 还是没听进去啊!! 花雾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谢风竹,我们认识才多久?”
谢风竹算了算,“两个月十六天。”
“你觉得这么短的时间就成婚,合适吗?”
谢风竹理直气壮道:“隔壁老张娶二房,面都没见,几天就娶了……我们都认识两个多月了。”
花雾微笑:“能比吗?”
“……” 不能吗? 谢风竹从花雾眼里看见了答案,不能。 谢风竹想要强硬地坚持自己的想法,然而每次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最后他只能退一步,“……那我们先定亲可以吗?”
“我考虑下。”
“这个也要考虑?”
“那不如我考虑下,要不要拒绝你娶我的提议。”
谢风竹立即道:“那你好好考虑定亲的事。”
谢风竹又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同心结,“这个送给你。”
“这种东西……”就是骗人的。 但是谢风竹眼巴巴地看着她,花雾只好接下来。 ——神明聆听你的祈祷,送你抵达梦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