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贞玉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何仙儿被推出来的时候,大夫告诉她,何仙儿需要转院做进一步治疗。
虎老七看到何仙儿面色惨白,昏迷不醒,心中难过,他对何山河说道:“何叔,我跟你们去省城吧?”“不用了,我和你婶就够了,谢谢你小伙子!”
何山河和虎老七不熟悉,直接拒绝了。
当救护车刚要开出医院大门的时候,黄老大骑着摩托车赶了回来,他把摩托车横在救护车前面,大声喊道:“是拉何小仙去省城的救护车吗?”“你是不是有病?这是救护车,你也敢拦?要是你耽误了病人治疗时间,万一有什么状况,这个责任你承担得起吗?”
司机气愤地骂道。
虎老七听到黄老大的声音,赶紧跑了过来,埋怨道:“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连招呼都不打?”“我回去取钱去了,有了这三万块钱,一定要把小仙儿的病治好!”
黄老大提起钱袋子给虎老七看。
司机听到黄老大是送治病钱,气消了一大半,让后面的人打开了车门。 “我不知道我啥时候能回来呢,姥姥就托付给你了!”黄老大一边往救护车上,一边把摩托车钥匙扔给虎老七。
“我不会开啊!”虎老七接过车钥匙,无奈地说道。
“自己想办法吧!”黄老大说完,关上了车门。
“叔,婶,这是三万块钱,只要能治好小仙儿的病,钱的事你们不用操心!”黄老大把钱递给洪贞玉。
三万块钱一共是三十摞大团结,洪贞玉接过钱袋子,因为太沉,钱袋子差点脱手掉下去。 “你刚才去取钱去了?”洪贞玉看到满满一袋子钱,问黄老大。
“是啊,我怕时间来不及,所以赶紧回去取!”黄老大说道。
洪贞玉脸一红,感激地说道:“你这孩子有心了,婶替小仙儿谢谢你!你赶紧下车吧!”“下啥车啊?不把小仙儿的病治好,我哪都不去,她去哪,我就去哪!司机师傅,赶紧开车吧!”
黄老大说道。
那个时候,工人每月的工资也就几十块钱,一辈子不吃不喝也攒不到三万块钱,所以何山河看黄老大为了小仙儿竟然舍得拿出三万块钱,心里暗自为小仙儿做了个决定。 救护车开走了,虎老七捣鼓半天也没能把摩托车开走,没办法只好把摩托车推到不碍事的地方,拔下车钥匙,步行回了黄老大家里。 虎老七本想和姥姥说下情况,然后自己做大客回家,过两天再来看姥姥。可当他说完小仙儿的情况,姥姥一着急上火,血压上来了,头也开始发晕,虎老七没办法,只好留下来照顾姥姥。 崔喜下班后来到小砬子看小兰。 小兰经过休息,尽管还有些虚弱,但气色好多了。 “兰丫头,你想没想我啊?”崔喜换了便装,和小兰开起玩笑。
小兰脸一红,说道:“你都是所长了,还爱开玩笑,这要是让别人听到了,还不笑话你?”“谁说所长就不能开玩笑?人活着,笑也是一辈子,哭也是一辈子,笑总比哭好吧?”
崔喜乐呵呵地说道。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家常,崔喜话锋一转,对小兰说道:“你把你给李淑敏看病,到你被抓起来的整个过程和我说一遍,越详细越好!”小兰就把前因后果仔细讲述一遍。 崔喜认真听完,又问了小兰几个问题,这才和小兰告辞,回宿舍去了。 第二天一早,崔喜安排康得海负责日常工作,骑上所里唯一一辆破旧的挎斗摩托,带着黄铭去了柳河屯。 两人到了华建军家,发现李淑敏居然已经下葬了! “华建军,你怎么回事?不是告诉你三天内不许下葬吗?”
黄铭生气地问道。
“入土为安啊!我又不要求车医生偿命,也不用她赔钱,那就不用尸检了,我不早点下葬还等什么?”华建军振振有词。
“你媳妇死的不明不白的,需要调查取证,不是你说不追究就拉倒的!一点法律意识都没有,愚昧!”黄铭训斥华建军。
“我本来就是大老粗,斗大的字儿不认识一筐,不懂啥叫法律意识!我就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早下葬,她早点托生,我们也早点安心!”华建军言语犀利。
“都说你老实,平常不爱说话,我看你挺能白话啊?你媳妇没了,我咋没看出你难受呢?”黄铭讥讽道。
“我还有两个孩子呢,要是没有他们,我也跟我媳妇一起走了!为了孩子,我也不能倒下,我要是每天哭咧咧的,病了谁给孩子做饭?谁照顾他们?”华建军说得很有道理。
“是啊,一个老爷们儿又当爹又当妈,肯定不容易!有合适的赶紧再找一个媳妇,要不这日子太苦了!”崔喜善解人意地说道。
“是啊,有合适的是得找一个,倒不是我离不开女人,关键是这两个孩子需要人照顾啊!我笨手笨脚的,连饭都做不熟,孩子跟我太遭罪了!”华建军叹了气说道。
崔喜又和华建军聊了一会儿,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黄铭很不理解,看起来做事雷厉风行的崔喜,怎么变得婆婆妈妈起来。 崔喜和黄铭出了华建军家后,两人直接去了华建军邻居张小朋家。 “我是新来的派出所所长,我叫崔喜,我今天来就是摸摸底,和大家熟悉熟悉!”崔喜一边和张小朋握手,一边自我介绍。
张小朋看崔喜平易近人,没有架子,也放松下来,和崔喜聊了起来。 “你和你媳妇关系好不好?你是不是妻管严?”崔喜笑着问张小朋。
“我才不是呢!大老爷们怕媳妇还行?”张小朋一拍胸脯。
“妻管严有啥丢人的?你看华建军,典型妻管严,到现在想让媳妇管,也没人管喽!”崔喜感叹地说道。
“他妻管严?快拉倒吧!那是大伙都不了解他!你看他平时窝窝囊囊的,以为他怕老婆,其实他一点都不怕!”张小朋不同意崔喜的观点。
“哦?你咋知道他不怕媳妇?”崔喜好奇地问道。
“他打媳妇打得可狠了!我有几回看到他把媳妇裹在被子里打,每次都差不多打半个点!我和别人说,别人还不信!”张小朋说道。
“为啥不信啊?”崔喜追问。
“裹在被子里打,表面看不出伤,他媳妇没有伤,大伙当然不信了!再有他媳妇从来也不说她挨打的事,我估计是被打怕了!”张小朋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