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1 / 1)

“让开让开!别挡道!”

楚梦交完作业从办公室出来没几步,就听到了隔壁1班赵子云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下意识地脚步一顿。级部门前的拐角设置了饮水机,又对着楼梯口,一到课间,打水的、跑腿的皆汇流于此,,令此处成为除女厕所外最拥挤的地方。此时,饮水机前排了几条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队伍,本就歪歪斜斜不整齐,因为两个合力搬着一箱子突然从楼梯口冒出来的男生还有吼得人尽皆知的那一嗓子,几条队伍齐齐歪向一侧。就像胖头鱼摆尾,这“尾”甩到了路过的楚梦。动作快过思考,对于旁人肢体接触的生理厌恶让她下意识使出了练佛山无影脚时的速度,闪到了一旁。但是她只留意着侧前方的队伍,没有留意侧后方,以致于一脚踩在某人的鞋尖,并由于惯性,后倾的身体收势不及,一头与对方撞了个正着。俗称“碰头”——开个玩笑。楚梦撞到的是后脑勺,撞得她的头顶一阵震荡,不疼、但下意识地捂脑袋弹开。转身便见对方也正捂着鼻子,看来他撞到的是鼻梁,这可比后脑勺疼多了。不过就算是这样,可别奢望她会同情怜悯,相反,她的暴脾气又发作了。因为面前这个男生是邵桦。看到他“丑恶”的嘴脸,她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居然是他队训时笔挺的身姿。邵桦也是从办公室出来的,只不过他在一张公用的空桌子上整理卷子,直奔老杨办公桌的楚梦没发现——可能楚梦本来就不屑于多看一眼他这小人物吧。她已经差不多两个星期没搭理过他了,这可比动不动被她找茬好多了。而他也识趣地极少在她面前晃悠,刚刚走在前面的楚梦突然后退时,他是准备退避的,然而他动作不够快,被踩住了脚。于是他眼看着她转身看到他的瞬间炸了毛,抬腿袭来。这次,他反应快了,堪堪躲过。姓邵的竟然敢躲?!楚梦踢了个空,细长的腿还横着,一脸惊怒地瞪向邵桦。更气的是,后者理都没理她,径直绕道走了!“欸,干嘛呢?腿长别在这里秀!”

赵子云和岑嘉乐搬着塑料箱子经过,赵子云冲楚梦嚷道。楚梦瞪了赵子云一眼后收腿,看在那一箱器材的分上,忍着没一脚踹翻它们。“阿云、嘉乐,这什么?”

Vivi拿着打满水的水杯走过去好奇地瞅瞅。赵子云随口一编:“步步高打点机,哪里不爽点哪里!”

岑嘉乐顺口接道:“So easy?”

Vivi一下就get到了:“哦,打点计时器啊!”

楚梦面无表情地路过1班,心想:下节物理课要做实验啊?小组合作还是双人还是单人?刚刚瞄了一眼箱子里面最上面一层有8个小盒子,按3x3的格局平铺,目测箱子的深度放了两层,那么就是有26个小盒子,所以是要同桌合作?但是2班有49人,最多可以有3个人单人使用;再减去单桌的陈宝妮,那么她还有两个可用。不对,还要考虑器材的损坏率……不对不对,她应该先考虑怎么找姓邵的秋后算账!**第二天同一个课间,楚梦慢腾腾地去办公室,在办公室门口与邵桦狭路相逢。邵桦走得急,不期然地撞上楚梦,虽然及时错开脚步,还是把那竹竿似的身板带得晃了晃。他连忙道了歉,急匆匆地跑了。一点都没有留下来挨打的“自觉”。楚梦当下又怒了,差点就把手里的本子扔出去砸他:“姓!邵!的!”

行人皆侧目。“一大早这么大火气啊?”

两手空空插着裤兜来上班的老杨刚一从楼梯爬上来就看到自家科代表在跳脚,不由调侃道。楚梦把差点被当成砖头砸出去的作业本转了个方向,怼到老杨面前:“作业。”

“放我桌面上。”

老杨目不斜视地绕过她,进了办公室。楚梦在后面龇牙咧嘴并扬起“砖头”示威了一阵,才气势汹汹地进去。仿佛不是来交作业的而是来讨债的。很快回到课室,楚梦慢悠悠地穿进只容一人通过的二三组间的过道。她停在邵桦的座位旁,转身踩住他刚好伸出来的一只脚。她想把人堵一会儿,看他还敢不敢无视她。邵桦终于找到玲姐要的那张卷子,正准备离座。熟料探出的脚突然被人踩住,他起身太急,前倾的上半身收不住,直直地撞向那人。楚梦听到自己胸口一声闷响,只觉得气短,心口疼,生理上的——邵桦听到自己前额一声闷响,感觉自己碰到了一块砧板,脑壳疼,也是生理上的——然后楚梦只来得及骂了声“靠”,同学们便也听到了一声更大的闷响,伴随着桌椅擦过地板的刺耳的声音。听着就疼——耳膜疼。大家探头一看,只见楚梦跌坐在第三组的座位上,身体后仰,全靠双手死死地扒着桌椅。而邵桦则单膝跪在她面前——勉强算吧,一条腿弓着,另一条腿拖在身后,膝盖没有碰到地面,有一部分还在自己座位下,勾着桌脚拖行。他弓着腰,脑袋悬在楚梦胸前,撑在两旁的桌面上的手臂青筋暴跳,其中一只手上还捉着一张弄皱了的卷子。四周的课桌都歪了一片。二人姿态很狼狈,而且有些不雅。如果换其他两个人来闹出这样的动静,肯定少不了一番起哄调侃。但现在两个当事人一个是楚梦,一个是和楚梦八字不合的邵桦。2班谁人不知两个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再者,大佬的玩笑谁不要命谁开去。没看到大佬她的杀气都实体化了吗?因此一时间,全班噤若寒蝉,避免被殃及池鱼。最先有反应的是郑乔彬,他双手在两张桌子上一撑,轻盈地跃过两个座位,落在二三组间的过道上,伸手去解救好兄弟:“别打架别打……”还是晚了一步,楚梦已然抡起拳头砸向邵桦的脸。邵桦没有躲,但是侧了一下头,卸去了大半的力道,拳头也没有直接落在他脸颊上而是砸到了耳根。顾不上麻麻的耳朵,他摁下楚梦的双手站起来,刚才还差点对楚梦“俯首称臣”的姿势霎时颠了个画风,变成了他强硬地将楚梦锁在座位上。他已然没有平时与楚梦周旋的耐心,也懒得心平气和地讲什么道理,只居高临下地直视楚梦错愕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还要去找老师。”

像是被摄了魂似的,楚梦没由来的一阵心悸。良久,不知是谁猛咽了一口口水,大家才回过神来,发现邵桦已经不在课室里了。楚梦猛地跳起来,怒气冲冲地踹了邵桦的桌子一脚,震落了桌面上的两本书和几支笔。姓邵的,他居然……威胁她?对,就是威胁她,用老师威胁她!妈的,以为她会怕老师吗!她只是怕老师向楚太太打小报告而已——她只能这么解释那阵心悸,但邵桦那双黑沉沉的星眸却像是粘在了视网膜上,睁眼闭眼都挥之不去。弄得她很烦躁。她的心情一向很简单,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现在她却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当然绝对不是开心,但又不是单纯的不开心,总之就是胸口闷闷的。也许是刚才撞到的后遗症。“变故”前后不过一分钟,大家见没发生什么头破血流的“重大伤亡事故”,便继续该补觉的补觉、该聊天的聊天、该吃早餐的吃早餐,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也确实不知道大佬好好的怎么又搞邵桦了——但总有人嫌命长地去触大佬的霉头——“哎呀楚梦,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江小蕙似是看不够眼,端起班长的架子来好心说道,“沟通才是最有用的,就算是邵桦做错了什么,让他道歉就是啦……”“吔屎啊你。”

滔滔不绝的江小蕙被楚梦冷冷地打断,还是被用这么粗俗的话打断,尤其是对方说这话时,用真如看狗屎一样嫌恶的眼神轻飘飘地扫过来,她一时端不住脸上三分关心三分认真还有四分不赞同的表情,五官倏地扭曲,就像打翻了的调色盘,不过又快速地收起乱七八糟的表情,只余下一脸尴尬。“楚梦!”

郑乔彬一个箭步上前,原想拽住楚梦的胳膊,但想到楚梦现在气在头上,生生收住,没有碰她一分一毫,只咬牙低喝。要是楚梦暴走,他马上就能制住她。然而这落在江小蕙眼里却成了另一个样:她刚刚被人骂了,她喜欢的男生却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站到了骂她的那个人身边。两个人都贴到一块了,看起来就像是情人间依偎着低语。她好不容易歇了对楚梦的敌意,一心想要跟她拉近关系,现在又恨得吐血——也就只有江小蕙还想着争风吃醋,大家在敬佩郑乔彬的挺身而出,顺便同情一把傻不拉几地往枪口上撞的江小蕙。楚梦并没有去把江小蕙怎么样,好像刚才爆粗只是随口说的问候语。但她一脚踹飞脚边挡道的书,好巧不巧砸向江小蕙的座位,撞歪了她的桌子。说她无意吧,随便一脚这么准;说她有意吧,踢完那本书又踢另一本,踢完就回座位了,仿佛真的只是给自己清道。**邵桦踩着铃声进课室的时候不出意料地看到自己凌乱的座位。不,还是有点意外的,竟然没有被直接掀桌,只掉了两本书和几支笔。他已经做好迎接更疯狂的报复的准备了,要是乐观点,那便是冷战更长时间。但他一点都没后悔他态度强硬了那么一回。让他忍不住乐观起来的是,直至校运会前,都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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