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后,淮西权贵以及一些儒臣自发地前往韩国公府。所有人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以前宋隐身份地位再高,也只是正一品,在他们有爵位的大臣面前,低人一等。可是现在,宋隐的身份地位已经跟他们平起平坐。最头痛的是,宋隐还有朱元璋的宠信,而且深受太子朱标的敬佩。无论哪一点都对他们非常不利。这些淮西权贵及儒臣,先看了李善长一眼,视线最后落到蓝玉身上。他们虽然表面上尊重李善长,但是李善长屡次败给宋隐,在这些人眼里,地位已经大不如从前。看到这些往日以自己为尊的权贵的小动作,李善长虽然心里不痛快,表面上并没有流露出来。毕竟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还需要同甘共济。蓝玉心里也很不爽。前脚朱标才封自己为军部尚书,后脚朱元璋就给宋隐封爵。朝廷摆明了,就是要让宋隐来制衡他们淮西一派。“本以为这次可以把宋隐踩下去,想不到皇上突然就给宋隐封爵,难不成皇上这是故意针对我们淮西一派吗?”
蓝玉抱怨着,这也是其他淮西权贵的想法。李善长叹气道:“你们当真以为,皇上仅仅只是打压和敲打老夫吗?”
“皇上,这是根本没有把我们淮西一派当回事。”
“如果皇上真要追究起来,什么开国功臣,什么爵位都挡不住皇上的屠刀。”
“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明白,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善长这话,让在场的权贵心情无比沉重。户部事件,朱元璋就杀了他们淮西权贵许多带爵位的人。这次,朱元璋更是警告他们,让他们别仗着身份,朱元璋就不敢动。“皇上现在还念旧情,所以咱们仍然有机会。”
“但是老夫撑不了几年,咱们需要培养能够顶替老夫位置的人进入朝堂。”
“无论朝堂还是军队,咱们的人都必须有话语权,否则咱淮西一派生死难料。”
李善长这话说到了在场权贵的心坎里,他们纷纷点头。“国公大人有什么想法,我等定然鼎力相助。”
蓝玉立刻表态。别看他的身份地位有所提升,同样处于风口浪尖上。“近几年没有战事,咱们的淮西子弟没有军功不好提拔,现在唯有朝堂文官这条路可走。”
“年轻一代学子中有个叫方孝孺的,倒是不错,可惜不是咱们淮西一派的人。”
“但是有一个人倒是可以跟方孝孺不相上下。”
一旁的儒臣顿时眼睛一亮,“侯爷说的,可是吕永博?”
“此人家境贫寒,得我淮西子弟庇护,才得以参加科举并有一番成绩,对咱们倒是忠心。”
“不过就是一直没有得到重用。”
李善长点了点头,“既然觉得他合适,那就赶快安排吧!”
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让李善长继续等下去,他要在自己有生之年,替淮西一派培养出一个能跟宋隐抗衡的接班人。有了目标,淮西权贵立刻像打了鸡血复活似的,开始各种忙碌起来。就在淮西权贵暗中谋划时,朝廷确定开通南北通道,并设立收费站的事情,也通过民生日报公布出去。福州府,商人王二狗拿着民生日报,浏览着上面的信息。他原本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打工人,但脑子灵活,这些年来,一直跟着宋隐政策走。现在已经是当地颇有声望的商人。看到朝廷要建南北通道的消息,王二狗心思电转。现在远距离货物流通仍然依靠海运,而且费时费力,花费还高,不是他们这种小商贩承担得起。朝廷如果真地建南北通道,对于他们这些小商贩来说,简直是特大福音。一年省下来的路费都够他们到海外跑一趟海运了。这条信息不亚于爆炸性新闻,瞬间大街小巷都聚满了百姓各种议论。所有人都对建立南北通道拍手称快,但是又因为要收费大皱眉头。毕竟这过路费不是一次性收取,而是在整个南北通道上设立了许多个收费站。碰到每日都要往返的商队,一次下来过路费也不是小数目。许多百姓各处务工,流动性非常大。如此一来,辛苦赚来的银子岂不是贡献给路费了?“这路费又是什么东西?”
“而且还这么黑?一条通道,好几个点都要收费!”
“太黑了,这些钱加起来够买一斤猪肉了。”
百姓们既高兴又愁容满布。议论最多的都是抱怨这路费收得黑。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这个方案是宋隐提出来的,百姓们早就不干了。百姓们很不满,觉得这是朝廷在变相压榨他们。随着抱怨的人越来越多,从而形成了舆论。百姓对收费不满,放大起来等于是对朝廷不满,也是对宋隐不满。有心人从中嗅到了打压宋隐的机会。特别是那些被朝廷和宋隐联手打压,狼狈不堪的儒家更是精神为之一振。他们再次将自己的报刊运作起来。至于发行报刊的经费,也有人暗中资助。通过报刊带节奏,带动舆论风向攻击宋隐及朝廷,这对于儒家报刊来说,已经熟门熟路。很快,儒家就针对南北通道设立收费站一事添油加醋,夸大其词,极力挑拨。百姓们原本就因为收费一事颇有怨言,现在儒家报刊又肆意攻击,顿时激起了百姓的怒火。瞬间,民愤从一小群人扩大到整个大明。“踏马的以为我们百姓都是傻子啊?”
“拿什么参与感,成就感来说事,明明就是剥削老百姓银子,却敢作不敢当!”
“还以为宋大人会替百姓着想,这么看来也是一丘之貉。”
百姓们忿怒地发泄自己的不满。现在百姓确实日子好过多了,但是谁会嫌银子多呢?儒家报刊正是抓住百姓这点自私的心理,大肆抹黑朝廷,加深百姓对朱元璋和宋隐的仇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