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隐美好的描绘,使朱元璋明白。真要造出铁船,海战格局立变。却又觉得异想天开。钢铁铸造的船,在海上能浮得起来吗?只怕一入海就沉了。一想到损耗大量人力物力造出的船会沉没,朱元璋就摇头,“宋隐,这不是儿戏,造铁船,我看还是算了吧!”
“木船质量不过关都能沉,况且是铁船。”
见朱元璋不相信,宋隐急了。“朱老爷是属牛的吗?如此钻牛角尖。”
他拉上朱元璋就走。身旁锦衣卫神色大变,便要出手。朱元璋以眼神示意,这才假装无事般紧随身后。宋隐将朱元璋带到池塘边,对下人说,“把模型拿来给朱老爷开开眼。”
下人取出铁船模式。一艘造型逼真,约有半人高的小铁船,映入眼帘。朱元璋一眼看出,这是图纸上的成品。只不过是缩小版。“朱老爷请看,这艘船全部用钢铁铸造。”
“船体小,可以整体浇筑而成。”
“大船这浇筑技术还不行,这才采取用钢铁来包裹实木来修造。”
“日后若是技术成熟,可以整船都用钢铁浇筑。”
“朱老爷觉得这小船入水会沉吗?”
“其实不用实验,你就想铜盆入水为何不沉就清楚了。”
说完,宋隐示意朱元璋亲手实验。朱元璋拿起铁船,重量上是全铁没错。看出小铁船没有用其他材料,心里不由疑惑。难不成,这小铁船遇水真能不沉?只是这么重的铁船,怎么可能浮得起来?刚才宋隐还说,铜盆也能浮起来不会沉没?宋隐看出朱元璋疑虑,当即说,“试试不就知道了?”
朱元璋也不犹豫,当即将小铁船放入水里。小铁船还真是稳稳浮在水面上,并没有下沉。朱元璋惊愕失色。宋隐所说,竟然全对。朱元璋也不蠢,小铁船能浮着,宋隐造的大铁船,也定能在海里航行。只是两者体积悬殊较大,真的没问题吗?这时,朱元璋又有了新疑虑,当即问宋隐。“铁船看来能在海上航行。”
“就是整体不用钢铁铸造,仅用钢铁包裹船体,也不是小数目。”
“你上哪搞来那么多的铁?”
宋隐自信摆手,“这不用担心,明日我介绍一人与你认识。”
“有他,多少的钢铁都搞得到。”
“你只要帮我搞到批文就行。”
朱元璋见宋隐一脸自信,下意识点了头。宋隐志在必得,就等造船批文。但造船的铁哪来?谁不知,钢铁都归铁治所管着。宋隐有什么办法搞到大量钢铁?……翌日,朱元璋等人返回福州城。与来时不同。返程时人人都信心大增,斗志昂扬。说话办事都自信满满。朱元璋看得出来,大小官员此刻已经凝聚成绳,做事的效率也大增。官员虽然仍然流连青楼。朱元璋知道,很快福州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还是向好的方向发展。这是巡视府兵后得来的信心。休整过后,受宋隐邀请,朱元璋来见宋隐所说之人。心想谁有这么的本事。竟然让宋隐不用担心钢铁来源。就算只是用钢铁包裹外层,所需钢铁也是天文数目。何况还有长达一百八十长的龙骨。这可不是铸造兵器的百八十斤用料。而是少说十万斤,甚至百万斤的铁料。他贵为天子,要如此多的铁,都得跟铁治所商量。况且这还只是一艘船,宋隐又怎会满足只建一艘船呢?后续用铁,数量不敢估量。朱元璋思忖时,进来一个锦袍男子,一现身便对宋隐大喊。“宋大人,好久不见。”
“大人有事只管吩咐,我吕梁绝无二话。”
宋隐摆摆手,点头示意他坐下,上了茶后这才道:“今日是想让你认识一人。”
“这是马皇后的亲戚朱老爷,正是他帮我搞来的皇家特供批文。”
“造船已提上议程,就等他搞来造船批文。”
闻言。吕梁立刻看向朱元璋,“朱老板幸会,小的是铸铁商会的东家吕梁,”“有事请吩咐,我吕梁必定办妥当。”
“我吕家从元庭初建立时就做铁器生意,只要事关铁,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朱元璋微愣,疑虑顿生。好家伙,从元朝起就做铁器生意。规模得有多大?只是朕怎么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宋隐似乎知道朱元璋在疑虑什么,对他解释,“吕梁祖上祖已是军械厂统领,吕家占天下铁器份额近半。”
吕梁闻言,神色略有黯淡,“因为战乱,家族落魄了,好在得宋大人看重,才有我吕家雄起的机会。”
“若不是宋大人搞大基建用铁,都给了铸铁商会。”
“我吕梁还不知道在哪旮旯里挖铁呢。”
朱元璋明白了吕梁的实力。历经两朝的底蕴,需要再多的铁,铸铁商会真的能搞定。宋隐这小子行啊!手握天下过半铁量的势力都能归他所用。而且看这吕梁,视宋隐为恩人般的敬重。不过!只是瞬间,朱元璋神色微凝。不对!宋隐不对劲!此时,朱元璋心里惊天骇浪!突然想到。自己对宋隐的认知,是有政绩,得民心的贪官。可再多的政绩,只靠一人如何办得成?大小琐事,宋隐仅动嘴就能办好了?神仙都做不到!只能说,宋隐身边有一批人。比如在沛县时的作坊加工!再如福州的六千万大基建!想到这,朱元璋暗惊。自己还是把宋隐想简单了。只因要造船才浮出吕梁这大鳄。其他行业背后呢?“朱老爷,想啥那么入迷?”
宋隐不满的打断了朱元璋思考。现在时机不对,回过头来一定要彻查宋隐。“我在想怎么搞批文。”
朱元璋搪塞了一句。宋隐听得眼睛一亮。“朱老爷果然有实力。”
“万事俱备,只欠你这东风。”
“吕梁负责铁器,我负责招人。”
“等批文下来,造好船时府兵也练成,咱们就可以坐等发财。”
吕梁眼睛也亮了。“发大财……”宋隐瞪了他一眼。“怎么,你也要掺和出海赚钱?”
“老实挖你的铁,单就造船的铁量,都够吃到吐,老实守好大本营好了。”
“再有好事,我让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