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他戴了金丝眼镜，衬衫西裤，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身旁坐了一个女孩子，白裙，素颜。很清纯。钟扬看着那女孩怔了怔。想起她曾偷偷的窥探过周津南的过去，在他久远的微博里见过一张画像。上面只有两个字：“公羊。”
和他颈侧纹身一样，是属于那个女人的。她也是凭着有几分像画像上的女人，才和周津南有了四个月的纠缠。而眼前的女孩，比她更像。女孩似乎坐累了，偎进周津南怀里，百无聊赖的玩弄着他的手表。周津南没有一点不耐烦。彼时，他忽然抬眸，视线正好撞上她的。周津南皱眉，眸底骤然冷冽。钟扬被他的目光震到，回过神，拿起醒酒壶给这群公子哥倒酒。其中有人认出她：“这不是钟机长么？你怎么在这当服务员了？”
钟扬抬头看见一张陌生的脸，她皱了皱眉，那男人又惊又喜：“我是陆子礼，你的学弟，上次你回校讲课我突发晕厥，是你给我做的人工呼吸。”
周津南瞥了她一眼。钟扬有了印象。陆子礼拉着周津南道：“津南哥，你学医前不也在京北读过半年，算起来我们可都是校友，你认识钟机长么？”
钟扬心里一紧。周津南说了一句：“不认识。”
钟扬敛眸，意料之中。他身边的女人来往更迭实在太多了，他不可能每个人都记住。陆子礼过来偷偷道：“钟机长一会儿下班我可以要你个联系方式么？”
钟扬记得他已经实习，以后都是同事就点了点头，继续手上工作。轮到周津南，她刚弯下腰倒酒，女孩挽着他胳膊娇怯道：“他今儿不喝酒。”
旁边人调笑：“呦，柔妹妹，你这是管上了？”
林柔脸羞的通红：“津南哥，你不是说陪我去岭山顶看星星么，你要是醉了那谁来给我开车。”
周津南笑了：“你想我开车么？”
他语气平淡，女孩的脸却更红了。周津南意味不明的看着女孩红透的脸：“这就脸红了，这么纯？”
原来这就是他挂在嘴边的纯。一旁公子哥跟着起哄：“津南野着呢。”
众人哄笑，钟扬垂下眼睫，假装没听到。林柔哪里受得了被如此打趣，羞得直往周津南怀里钻。他没推开，直接把酒杯推走：“答应她了，今儿不喝。”
钟扬直起身走向旁边的人，手紧紧的捏着醒酒壶。他们纠缠四个月，他从未有过耐心，她连他基本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每周一三五固定在他城南的老房子里见面。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玩玩而已。众人还在调侃，林柔羞得起身去卫生间，忽然不小心撞了钟扬。林柔跌进周津南怀里，而醒酒器里猩红的酒全都洒在钟扬身上。林柔见状一时不知所措，小脸一白：“对，对不起……”钟扬有些狼狈，酒汁从脖子上往下流，她对酒精过敏，身上立刻就有些发痒，大片的红从裸露处泛起。她忍了忍，对旁边的人道：“抱歉，我去重新醒酒。”
林柔吓的直接大哭起来，一身的委屈，钟扬皱眉：“我一个字没说你，你哭什么？”
“她不是故意的，你计较什么？”
周津南看了钟扬一眼，挽开袖子，解下手表扔给她：“没带现金，赔你的。”
说完将女孩搂在怀里，当着众人的面温声细语的哄着。……下班已经中午了，钟扬从包里摸出过敏药吃了，陆子礼过来要了微信：“钟机长，你别在意津南哥的话，他六年前出了点事，脾气就不好了。”
钟扬也知道他那些往事，“嗯”了一声，拒绝他的相送，给养母打了电话。养母不会说话，在手机敲了三下，她就知道，念念没事了。她放下心，出了酒店大门时看见周津南的车停在路边。他倚在车旁吸烟，身姿颀长，吐出的烟雾迷蒙，挡住他的脸。让她看不清他。车门开着，似乎在等人。钟扬目不斜视的走过去，周津南同样没搭理她。很快，有女人声音传了过来，没一会儿车子停在她身旁，林柔打开车窗：“小姐姐，你没事了吧，我们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