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干尸被铲除了,精神一放松,我的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我被山里的阴气冻醒了。 揉揉眼睛向四周看了看,星斗无光,漆黑一片。 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了照,发现仓景空不见了。 “师叔,师叔!”我大声的喊了几遍,无人答言。 “奶奶的,他不会也被女鬼勾搭走了吧?”
我一边儿说,一边儿拨通了仓景空的手机,听筒里传出女人的声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不知道仓景空出了什么状况,按理说他不应该丢下我。只是感觉没有他在身边儿,眼前的乱葬岗子显得异常的阴森恐怖。 我拨打了所有抬棺师傅的电话,均是关机。 下山的路有无数条,我掏出指南针,用扔鞋的方式,选择了一条。 我和仓景空捉拿干尸的时候,根本没注意路况。 现如今就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往山下走,才发现刚下过一场小雨的山路泥泞难走。 摔了几个跟头后,我全身上下都是泥点子,彻底湿透了。 终于走到山下了,不远处有一条不宽的公路。 路边儿店铺都是卖丧葬用品的。 夜太深了,全都关着门。 走着走着,我看到竟然还有一家店铺亮着灯。 门前一个大红灯笼特别的显眼。 终于看到亮光了,我心里踏实了一些。 店铺还挺大,花圈、纸活摆了一屋子。 门开着、灯亮着,却没有店主人。 花圈、纸活的后面有一扇小门,看起来有些阴森。我没敢进去,也没敢出声。 “你要什么东西就自己拿吧。”
一个飘渺的女人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我吓的跳起三尺多高,一转身撞进了一个纸糊的驴身的身体里,脑袋不偏不倚的钻进驴头里。 我费了半天劲,把脑袋从驴头里拔出来。身上划了很多口子,往外冒着血。 向后退了几步,我看到对面站着一个女人。身上穿着的衣服跟纸片差不多,一张脸雪白的脸发着瘆人的光芒。 女人的头上戴着女士包头帽,露在外面的垂直的头发也是白色的,。 一双眼睛尤为诡异。 一只黄一只蓝。 这女人的神态、样子,怎么看怎么像一只波斯猫。 我在心里嘀咕。 “我,我想要点……” 我都不知道要买什么,随便挑了几样。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猫眼女人缓缓的说。 我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最近遇到的女鬼太多了,我随便装了一些元宝、纸钱,转身要走。 “还没给钱呢?”
猫眼女人娇滴滴的说。 “哦!不好意思!多少钱?”
我掏出手机准备付款。 “不要钱。”
猫眼女人“咯咯咯”笑了几声。 妈的,拿我逗着玩呢! 我在心里骂。 “我还要送你一样东西。”
猫眼女人说。
“这可真新了鲜了!卖东西的不要钱,还白送。”我对猫眼女人说。
猫眼女人将一个红布包递给了我。 我小心的接过来,慢慢的打开,里面是一根五彩绳。 “你把它套在左手的手腕上,可以救你一命。不然的话,三天之内你必死无疑。”猫眼女人说的很坚定。 “谢谢大姐姐。”
我对猫眼女人说,“这手串是开过光的吧?能不能便宜点儿?”
“哈哈哈……”猫眼女人笑了几声,“三天之后如果你还活着,一克一两金子。”
“你这是黑店呀!我不要了!”
我刚要把五彩绳摘下来,一股凉风把我推出店外。店门“咣当”一声关上了,灯光也随之熄灭。 “女人怎么活着、死了,都不讲理呀?”
我嘟囔了一句。 抬头看看黑漆漆的天空,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仓景空消失了,我也不能回家。不能把这一身阴气,带进家门。 “回殡仪馆吧?我倒要看看张少刚的真实面目!”
下定决心,我拿出手机点开叫车软件。 “这三更半夜的,我又去殡仪馆,会有司机接单吗?”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数字。 倒计时了好几次,软件上终于显示接单司机的信息。 我又等了十几分钟,一辆破旧的比亚迪UF0停在我面前。 司机摇下车窗,核对了我的手机号后四位,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司机扭头看了我一眼,说:“这么晚了,去殡仪馆,有家人去世了?”
“哦!是!”
我含糊的答应着。 “哥们,女朋友够漂亮的!”
司机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女,女朋友?”
我往身旁看了看,啥都没有啊。 “司机师傅,好好开车,她不是我女朋友。”
我也想吓吓这个讨厌的司机。 司机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气愤的说:“这年头的人真是一点儿底线都不要!以耻为荣!拿着不要脸当个性!”
我本想再反驳司机几句,胳膊无意间碰到后座上一个人的身体。 “我靠!”
我极速的转过头,被耗子玷污的女尸卢靖芸,又静静的坐在我的身边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抿嘴直笑。 我使劲做了几次深呼吸,虽然两条腿在不停的抖动,表面上还是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冰凉的气息不停的喷向我的脖子。 “怎么女人变鬼以后,都爱干这个呀?”
我向卢静芸抱怨。
我们的县城本来也不大,汽车的行驶速度飞快。然而我还是觉着,度秒如年。 终于看到了殡仪馆了,没等车停稳,我就拉开车门窜了出来。 卢静芸没有跟着我下车。 我找了个背人的角落,将从猫眼女人那儿拿的冥币、元宝放在一起。一边儿烧一边儿念念叨叨:“这位姑娘,我跟你无冤无仇,只不过说了几句浮浪的话。我让你入土为安,也让我爷爷帮你去地府报道。你害过我,也帮过我。以后逢年过节我一定好好祭拜你,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的话刚说完,原地猛的刮来了一阵怪风,将地上的火苗吹得越来越旺。 在火苗“噼里啪啦”的声响中,夹杂着少女般的笑声。 “你们这群臭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要让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感觉脊梁沟“嗖嗖”冒凉气,站起来,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