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兰兰的第三针失误了,原本该入两分的角度稍有偏差。
鬼门十三针对于施针者的心力耗费极大。外加刚才心绪受到影响,仓兰兰决定要修养几天。 把卢靖姗的身体放回灵床上,仓兰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众人说:“各位,卢靖姗女士已经恢复了呼吸了。”告别大厅里死一般的沉寂了几秒钟,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只有张少刚和我爸面色铁青。 “但是!”
仓兰兰停顿了一下,“卢靖姗女士,现在只是植物人状态,什么时候能醒……”
仓兰兰说完,摊了摊手。 肩上戴着三枚四角星花的警察紧走几步握住苍兰兰的手,激动的说:“神医,太谢谢你了!”仓兰兰勉强的笑了一下,说:“卢女士身上的针暂时不要动,否则……” 接下来的话,仓兰兰没有说。 卢靖姗的命暂时保住了,但身体里的男鬼只是受了重伤,被银针压制住冲不出来。那个黑影法力高深,难免下次施针的时候不会再次出来捣乱。 一旦超过三天,卢靖姗必死无疑。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倍加小心!”
肩上戴着三枚四角星花的警察说完,命令手下人将卢靖姗抬上救护车。 “我通过阴阳眼已经看到那只鬼的藏身之处了,兰兰,你为什么不继续施针把他杀死?”
我问仓兰兰。 “给你个表现的机会呀?”
仓兰兰说完,拽着我骑上鬼火摩托车,飞驰而去。 眼前出现一片林区,树叶上的冰雪融水还没化干又被冻住,像一片片剐人的刀片。 仓兰兰丝毫没有犹豫,加速冲了进去。 我紧紧搂住仓兰兰的腰,把头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上。 男子汉大丈夫,就算踅微有点儿害怕,也得咬牙忍着。 在穿过一条鹅卵石小路后,仓兰兰把车停在路中间,闭着眼睛听着风声。 “你在干嘛?”
我问仓兰兰。
“已经不见了,那个黑影的气息消失了。”仓兰兰无奈的说。
我用阴阳眼扫视了一遍,也是一无所获。 “那个黑影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要在施针灭鬼的最后一步出来阻拦呢?他和卢靖姗有仇吗?”我自顾自的说着。
我和仓兰兰臊眉搭眼的回到永寿堂。 仓景空安慰我们说:“你们已经尽力了,不必太自责!”“师叔!”
我带着哭腔对仓景空说,“卢靖姗是我的救命恩人,您能不能救救她!”
“你们两个都累了,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吧。”
仓景空没有接我的话。 忙了一天,确实累了。我和仓兰兰吃了几口东西,分头去睡了。 睡至半夜,后院耗子咬东西的声音把我惊醒了。 我趴在窗户上向后院看,原本锁着的仓库的门打开了。隐隐约约,有人影晃动。 我披衣下床,“鸟悄儿”的向后院靠近。 门口的棺材盖打开了, 一具穿着整齐寿衣的尸体静静的躺在棺材里。 棺材旁边儿,一个人背对着我,拉着尸体的一只手放在嘴边儿,正在啃咬着。 我他妈这辈子是离不开死人了!攥着倒霉不撒手啊!凭什么这么邪门的事都被我撞上了? 我在心里骂,感觉心中有千万只吃草的泥马,轰轰烈烈的奔腾而过。双腿“突突”乱颤,准备来段“探歌”。 就在这时,那个人突然转过身来。 一张丑陋而熟悉的脸显现出来。 “耗子!”
我忍不住惊呼一声,“你他妈这是缠上我了!”
耗子微微一笑,嘴里叼着半条胳膊。 漆黑的粘液,从他口中慢慢的滑落下来。 我感觉双腿中间一股热流涌了出来。 “我的妈呀!忒儿刺激了!”
我转过身撒腿就跑,刚跑出仓库,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我感觉我撞到了一个人身上的,顾不了那么多了,逃命要紧。 就在这时,我耳边儿突然响起刺耳的手机铃声。 我睁开眼,眼前闪现一道刺目的亮光。 我再次闭上双眼,手机铃声还在拼命的响着。 我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拿起手机点了一下接听键。 “陈赞,你在哪儿呐?”
张少刚暴怒的声音从听筒钻出来,“白天给警长举办追悼会,有两位客户没时间火化。”
你晚上巡夜的时候注意看一下,别让野猫、野狗伤了。一会儿还要送个人过来,你接待啊。”
“我去你妈了个蛋!”
想起张少刚又害了一个女人,我彻底暴怒了,“姓张的,你听好了!老子不干了!而且你给我记住,我早晚把你碎尸万段!”
我把手机重重的摔到墙上,立码就后悔了。 “好几百块钱的典藏版诺基亚呀?”
我把手机碎片捡起来,凭借巧夺天工的巧手,愣是将粉身碎骨的诺基亚拼凑了起来。 “虽然屏幕花了,通话没问题。太好了,又省了几百块钱。”
我不断赞叹自己的手艺,窗外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妈的,这不会是追悼会现场出现的那个背影吧?”
我想叫醒仓兰兰,可是半夜三更的进女孩儿的卧室。想想就可以了,别实践。 我随着黑影朝院子大门前走去。 追到大门外,黑影又消失了。 院子外面是一条柏油路,没有路灯。 永寿堂地处偏僻,夜里基本不会有行人或者车辆路过。 我摇摇头,正准备回去,一道刺目的亮光照射过来。 我下意识的用手挡了一下眼睛,刺耳的刹车声在我身边儿响起。车辆后面留下深黑色的刹车印,离我的身体只有不到两公分了。 开车的男人摇下车窗,对着我大骂:“大半夜的,你们俩找死啊?”
“对不起,对不起!”
我道歉的同时向旁边儿看了看,“两个人?我身边儿连影子都没有,这司机是不是开车时间太长眼花了。”
“妈的!你们两个想死,别拉垫被的好吗?”
司机又骂了一句,加速的地开车走了。 “你才神经病呢?你们村都神经病!”
我冲着远去的司机大骂了两句。 突然,我感觉脖子后面有人吹气,鸡皮疙瘩“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