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京城的有心人倒都知道了。李若珺满脸恼怒,“谢秋零这个贱人,跟岳安平狼狈为奸,竟然还结义,难道她以为巴结上岳府和定南王府就可以坐稳少夫人的位子吗?”
她倒是不笨,一下就想通了这关键。怀远王妃无所谓地笑道:“你沉住气,这事儿还没开始呢,能不能成还两说,成了,以后有她好受的,不成,哼……”李若珺哭丧着脸,“娘,表哥从来没有跟哪个女人许诺过什么,她可是头一个啊,就冲表哥的面子,也没有人会轻易驳了的。”
怀远王妃正要说什么,一道好听地男声传来,“早与你说过,你们是不可能的,你竟还在打陈晋平的主意。”
来人是李若珺同父异母的大哥李思贤,他自幼身体不好,十天有八天在吃药,平日也是经常足不出户,他的夫人是他舅舅的亲生女儿秦舒洁,因倾慕于他,自幼便跟在他身边照顾。这个怀远王府的少夫人,平日也是深居简出,只跟在自己夫君身边侍候。如今两人一起前来,也没有谁敢轻视他们,下人人连忙行礼,李若珺也见了一礼,“见过大哥大嫂。”
秦舒洁给怀远王妃行了礼,拉着李若珺的手道:“一家人,不用这么多礼,虽然我是嫂子,可我们到底是姑嫂,是平辈”李若珺还未说话,倒是怀远夫人笑道;“礼不可废,她明年就要及笄了,你可别惯着她。”
秦舒洁笑道:“咱们怀远王府的小郡主,就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谁又敢说什么?”
李若珺心中暗喜,她才不愿意成天对着这个行礼,对着那个也行礼呢,大嫂说话一向中听,只是大哥……一想到,她心中就打了个冷颤。外人只道这怀远王府的大公子体弱多病,生母又不在了,在府里怕是不好过,可府里的人都知道,这大公子若是厉害起来,那是不见血绝不罢休的,有过那么一两回的事情了,府里的下人都怵他,而且谁也不敢乱传什么。李若珺有时也在想:为什么大哥与晋平表哥,同样是笑起来春风满面的男子,可是大哥总给人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而晋平表哥就会让人如沐春风呢?她忘了陈晋平其实也是个厉害角色,否则怎么会有盛名?她又怎么会心仪他?只是她没有见过他手上沾血的样子罢了。李思贤淡淡地道:“舒洁说的对,怀远王府的小郡主,不需要看谁的脸色过日子。”
他又扭过头,看向李若珺道:“我早跟你说过,你跟陈晋平是不可能的,他娶个平民女子也比娶你要少很多麻烦。”
这句话正中李若珺的痛处,她忘记了一直以来对这个大哥的畏惧,不服气道:“那个贱民哪里比我强?表哥宁可娶她也不愿意娶我?”
怀远王妃怕她不知轻重,惹恼了这位看上去很弱小的主,连忙拉住她,李思贤还是云淡风轻的,“他若有意娶你,早就央人上门提亲了,就凭父王当年与皇上争夺过皇位,陈晋平就绝不会娶你,免得掺这趟浑水。”
虽然之前也说过不可能在一起的话,可李若珺一直没有太放在心上,凭借自己的身份,双方结亲完全是锦上添花,她哪里有想过别的不好的方面,她心中难过,泪水蓄满眼眶,虽然平时怕这位大哥,可是他做事却是靠谱的,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表明陈晋平是不会娶她的,可是这么多年的爱恋,被人无情击碎,她的心还是难过得要死,对那个不敬她的女人,心里有些恨起来。李思贤看了她一眼,道:“你若心里不痛快,想出出气,我也不反对,只是别弄到不可收拾,陈晋平,暂时还不能彻底得罪,若是事情有转机,说不定你们也还有可能”说完,看了怀远王妃一眼,王妃道:“你放心,我会提醒她的。”
兴虹长公主府兴虹长公主诧异地问道:“真的?”
李嬷嬷笑道:“是的,公主,外面都传开了,于家大少夫人作的见证。”
兴虹长公主点点头:“如此便说得通了,谅那两个孩子也想不到这么多,既没大张旗鼓,却又人尽皆知,这于家的人,做事也不简单。”
李嬷嬷道:“于家是江州有名的书香世家,又是大家族,他们养出来的小姐,自然也不简单。”
兴虹长公主道:“于家对这谢家倒是亲厚,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小,当家少夫人竟然去作了见证人。”
“听说于家跟谢家经常走动,那位谢小姐小时候就住在于家。”
兴虹长公主道:“于家几代人都是桃李满天下,平时虽醉心于钻研文学,不理朝堂之事,可影响却不小,又不刻意结党,寻常权贵都结交不上,想不到这丫头竟然跟于家关系这般好。”
李嬷嬷婆应道:“是啊,听说还是在于夫人膝下长大的,不过,具体怎样,也不是太清楚,去将军府打听的人,只知道岳小姐和谢小姐关系很是亲近、谢家与于家关系甚好,至于缘由却不清楚,岳小姐那性子,公主也是知道的,交友不在乎门第,不合她性子,连郡主都敢得罪的。”
兴虹长公主点头,嘴角微扬道:“那孩子光明磊落,性子直爽,不做作,倒也是个好的。”
李嬷嬷婆笑道:“是啊,也没听过她做嚣张跋扈的事,虽说有时候跟别家的小姐有冲突,不过,倒也没见过她仗势欺人。”
顿了顿又道:“她能与谢小姐结义,还能得岳夫人首肯,说明这谢小姐也是不错的。”
兴虹长公主斜睨了她一眼,哼了一声道:“人都没见过,你倒是替她说起好话来了。”
李嬷嬷也不以为意,只道:“奴婢相信晋平少爷的眼光,他既然肯了,那姑娘肯定不错。公主只是舍不得少爷,才会对谢小姐有意见。”
兴虹长公主板着脸,“胡说,我只是听说当日之事,觉得晋平是落入这小女子的套了,不然,怎么就能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长辈尚在,竟自作主张给自己订亲,哼,妖女。”
李嬷嬷和身边的方嬷嬷对视一笑,公主,还真是……陈国公府陈晋平听得陈青说完,想了一想,道:“备两份礼,一份送去将军府,一份送去谢府,两份,”他又停了下,“两份,差别些。给谢府的那份,准备好了把礼单给我瞧瞧。”
陈青贱兮兮笑道:“要不,谢府的那份礼物,由大少爷您来挑?”
陈晋平作势要把手上的书向他砸过去,骂道;“还不快滚!”
等陈青麻利的做了礼单拿来,他看也不看给将军府的那份,只把给谢府的仔细一一看过去,看完,皱着眉半天没说话。陈青小心道:“大少爷,这是仿照给表小姐们过生日的礼单送的,奴才还加了些首饰、缎子什么的。”
陈晋平冷冷地道:“给她的和给那些表小姐的能一样?你这脑子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这么蠢的。”
陈青低着头不说话:还能如何?院里谁也没有经过这些事,以前有这些人情往来的送礼,都是夫人以国公府名义收、送的,若是跟少爷交好的,男子无非是再送些文房四宝、刀枪剑、书画古玩之类的,女子则是送些时兴的绸缎、首饰,他特意讨教了若菊院中年长的嬷嬷,大家都觉得没问题啊。还是低估了少爷这铁树开花的心了,这谢小姐可真是厉害,这人还没过门呢,就已经把大少爷的心降伏得彻彻底底的了。陈晋平沉吟半晌,突然发现自己也想不出来要加些什么,认真说起来,这份礼单不轻了,可他就是不满意,这可是第一次给谢府给送礼。斟酌片刻,陈晋平突然自嘲似的笑了起来,自己竟然也会患得患失?他吩咐道:“谢家有位公子正在求学,上好的文房四宝再加一套,缎子再加两匹,首饰再加两套,其他有趣的小玩意再加些进去。”
陈青惊讶得张大了嘴,“少爷,这合适吗?京城一般人家的聘礼还不如这呢,会不会太多了?”
陈晋平瞪了他一眼,陈青一缩脖子,“奴才主要是怕别人说谢家的闲话,少爷您是什么人呐,谁敢说您?”
他又嘟嘟囔囔道“这人还没过门呢,也不怕给谢小姐找麻烦。”
陈晋平被他的话一提醒,又道:“叫下面的人惊醒些,,那些个说闲话的,都给我好生处理了。若是有那些个不怕死的,就成全了他们去。”
陈青依言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