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深垂着眼睫,神色冷漠至极。他看着面色痛苦的夏若草,“现在这些都是宋逸自作自受!好戏才刚刚开始,你该不会就承受不住了吧?”
夏若草听着他承认,如同被人当头棒喝,耳畔一阵嗡鸣。因着八岁时的事,她总认为他骨子里是温柔的。可她此刻才恍然发觉,他跟传闻中一样心狠手辣,早已不是她记忆中那个大哥哥了……夏若草哆嗦着攥住他的西装外套袖子,白着脸用力摇头。“季云深,我跟他只是单纯的医患关系……我们两个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不要把宋医生牵扯进来!”
夏若草每说一个字,嗓子都被拉扯得发疼,像是钢丝球在擦拭声带。疼痛让她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高烧带来的头痛,让她整个人都如同绷紧的琴弦,好似下一秒就要绷裂了。直到今天,她才真正意识到:不论以前还是现在,他们一直是云泥之别。他想对付她,跟捏死一只蚂蚁也没什么区别!夏若草怕了,也彻底慌了。季云深就是认准了,她在意宋逸,才会对宋逸出手。可如今看她这般在意宋逸,他又觉得如鲠在喉,说不出的憋闷。季云深扣紧她的腰,“要是真没关系,我动他,你怕什么?夏若草,你每次撒谎都是顾头不顾尾吗?”
夏若草感觉骨头都要被勒断了,却没力气挣扎。她屡次解释他都不信,这让她从骨子里感到疲惫,可她不敢不解释,“我……”季云深手指挡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捏住她的脸,转正,趴在她的肩膀上,给她指前面的位置。“夏若草,最精彩的部分到了,不看就太可惜了!”
季云深附在她耳畔,声音里沁着浸入骨髓的凉意,如同引人堕落的魔鬼,夏若草下意识朝前面看去,就见闹事的病人家属,拿着刀子朝宋逸捅去。病人家属闹事这么久,医院安保早就该过来,维护秩序了。可这里没一个保安过来,只有宋逸一个人站在那里,身影被闹事的家属们围住。不用想都知道,是季云深提前安排好了。“不要!住手!”
夏若草猛地睁大眼睛,想要冲过去,却被季云深拽着。任由她百分挣扎,也只能禁锢在他怀里。“宋医生——”“不要!你们别动他!”
夏若草撕心裂肺喊着,过度拔高声音,刺激到她的嗓子,她后面都变了音,听着让人耳膜难受。可无人理会她。夏若草回头,崩溃乞求。“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做了对不起夏明岚的事!我该死,我愿意道歉……求求你了,放过他吧!”
额头上的血还在往下流,遮掩了夏若草明艳漂亮的五官。脸上沾染血污,本该渗人可怖,她看着却像是滑稽的小丑。夏若草想下跪,想道歉。她错了,她这样如野草般卑贱的人,就不该去维护什么尊严。也好过得罪人,连累无辜的人!夏若草屈膝,可被季云深拽着,她便是连跪都跪不下去。只能绝望又无助地看着宋逸倒在地上,他手腕上全是血。她情绪再也绷不住,泪水夺眶而出。隔着很远,夏若草也听到了人群的欢呼声——“该!无良医生手废了,以后都别想再害人!”
“他害死人,只废一只手,真是太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