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当冬暝等人醒来时,街道上已经来了许多官差。这些官差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救援,一看就是有人在指挥。“看来……真有人来了?”
此时,冬暝打开窗户,只见街道之上,轿子正好落地,走出一位穿着刺史官服的人。此人剑眉星目,看上去倒是个颇为俊逸之人。甚至看上去,年岁也不高。至多二十五六。这一幕,让冬暝十分诧异:“这样貌,这个岁数,竟然已经做到刺史了吗?”
要知道,大唐刺史本身根据其管辖之州的特性,分为上中下三个阶级。在不同的州府任职,也就意味着你的前程、地位、官阶均有不同。浙江一带为上州,那刺史就已经是从三品的位置了,用位高权重来形容也不为过。朱云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眉宇之间,不由紧蹙起来。青然也来凑热闹,但在看到刺史的刹那,对方却仿佛察觉到了什么,骤然抬起头。视线正好和冬暝等人对上。那略微狭长的双眼,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不过,那眼神只是一掠而过,随后就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朝着几人点了点头。看上去……似乎是一个非常随和的人?很快,这位刺史便开始走访四周的百姓,了解事情的经过。哪怕老百姓说的并不清楚,只知道形容什么怪雾、妖怪等等,这位年轻的刺史也没有露出一丝不耐烦的表情。“七师者。”
房间内,白儒丑骤然出现。“速度这么快?”
冬暝不免有些讶异。这才过去了一晚上而已。白儒丑就已经找到了他这边需要的情报了吗?“七师者,关于雨宓琳和兰刺史这边的情况,我大概查到了一些。”
“先说兰刺史吧。”
“现在正在大街上安抚民心的那一位,就是了。”
“兰刺史,名为兰月狐,杭州人士。”
“自小便是杭州有名的神童,科举更是一次及第。”
“并且,兰月狐的第一份差事,就是在这龙丘县内做县令。”
“其在位的时候,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成绩,但是也将龙丘县治理的还算不错。”
“不过……”“中间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他生了一场大病。”
“这病,据说差点要了他的命。”
“而且,自他病好之后,整个人就开始不一样了。”
“虽说在治疗县城方面,还是挑不出什么毛病。但言行举止、甚至是喜欢的东西,都变化极大。”
“而后,他从龙丘县离开之后,便一路青云直上。”
“其背后之人……是杨国忠。”
冬暝挠了挠头,显然不曾听过此人。“他……是谁?”
朱云却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杨国忠,是你离开镇魂司之后,才开始被陛下倚重之人。”
“其本人没什么本事,甚至……可以用泼皮无赖来形容。”
“不过……他的族妹却很有名。”
“杨玉环!”
冬暝一愣:“杨玉环?”
“寿王的正妻?”
“不是……”“可是我听说前些年的时候,寿王与她就和离了。”
“后来,杨玉环就去了道观修行了一段时日。”
朱云露出一丝苦笑:“现在,不是什么和离的寿王之妻了,而是……玄宗皇帝身边的宠妃了。”
“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封为贵妃。”
此言一出,别说冬暝,就连青然和丹游也是震惊的无以复加。“不是……”“公公娶了自己的儿媳妇儿?!”
“这何等荒谬?”
朱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而是看向白儒丑。白儒丑见状,也打断了冬暝,继续说道:“在杨国忠的帮助下,兰月狐在不久之前,成为了杭州刺史。”
“至于雨宓琳的话……乃是多年之前,于龙丘县内也算有名的医女。”
“这位女医者既是大夫,也是本地妙心观的修行坤道。”
“那兰月狐的病,据说还是雨宓琳治好的。”
“不过……很奇怪的是,这件事情也算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关于雨宓琳的过往,长生宫内也无法查出,应该是被人刻意抹去了。”
冬暝眉心一皱。白儒丑给到的情报里,有一个问题。妙心观!白儒丑似乎也想到冬暝想问什么。“七师者,我们查过,妙心观如今已经没有了,应该是已经被拆了。”
“不过……按照我们调查到的情报来看,妙心观在十年前,也算是龙丘县香火最鼎盛的道观。”
“若是将位置进行对比的话,也就和现在的妙心堂差不多。”
冬暝顿时陷入沉思。妙心堂……妙心观……莫非,这名字并不是什么巧合。毕竟,妙心观是雨宓琳修道之处。而按照王药所言,孽海棠和雨宓琳之间,恐怕也是关系匪浅。妙心堂,则是在孽海棠推波助澜之下,让刘家建造的。此时:“咚咚咚……”敲门声响了起来。白儒丑离开化作一阵青烟消失。冬暝起身开门,却见眼前之人,竟然是兰月狐。“这位……应该就是冬暝郎君吧。”
冬暝眉心一跳。这人,认得自己?刚要开口,兰月狐却又看向了另外三人:“回春堂的丹游大夫。”
“还有……如今镇魂司内的右督卫朱云大人。”
话音落,朱云脸色一沉。兰月狐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明明都没有见过。可转念一想,朱云忽然道:“难道……是杨大人……”兰月狐拱手笑道:“两个月之前,杨大人宴请诸位的时候,镇魂司的司主大人,就是在右督卫大人的陪同下前往府邸。”
“那个时候,我便对朱云大人来了兴趣,因为……你看着就像是一个聪明人。”
“正所谓明人不说暗话。”
“诸位既然在此,不如……先和我说说,这龙丘县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