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小子喜欢夏迟，为什么没早点说，本来你跟我关系好还可以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现在好了，她有男朋友了。”
结果时越说了这么多，齐康就轻声“嗯”了下。 齐康知道的，他那次路过楼梯间无意中看到，四班的那个班长捧着她的脸亲。 他当时只是惊讶。 但是他也不知道在气什么，就是想送夏迟苹果，希望她能永远平安快乐。 不是要打扰，却又不忍心只当陌生人，这大概就是暗恋一个人的心态吧。 可他不懂。 这种心情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是很早的时候，齐康见过夏迟一次，后来又因为陈响找茬那回见到了穿着白色裙子的她。 又在学校时而看到她，因为还算熟悉就多注意了下。 渐渐的，他发现他好像有点在意她。 于是他开始通过时越了解她，通过似有意若无意的套话。 也知道苏砚，他们两个很配。 所以，他也没想着表白在一起这样。 就像平安夜本想说“你最近怎么样”，最后还是只说了那句普通又中规中矩的“平安夜快乐”。 他想了解她的情况，却不知道该凭借什么样的身份。 但是也想让她快乐，知道女生一般都喜欢漂亮的东西，所以买苹果的时候，他是这么跟店家说的：“麻烦包个最好看的样式。”
那店家是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她笑眯眯的，好像把齐康看透了一样，“是送女朋友的吧，放心，阿姨这就给你包好。”
他解释了不是女朋友。 阿姨却笑话他脸皮薄。 他没想过要找什么女朋友，要说初中中二时期也不是没遇到过有感觉的女孩。 但那都随着岁月消失了。 那种懵懂青涩的感情，不深刻，如一阵风吹过，来的快去的也快。 后来再回首的时候，高中生活其实也是这样。 这些时光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青春。 **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雪。 夏迟猛觉鼻尖一凉，她下意识伸手摸，指尖湿润。 路灯下，银白的雪花正一片一片落下来。 十二月的天，法国梧桐在雪中展示着光秃秃的枝干。 可前面的人似乎根本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意思。 他走得那么快做什么？好像根本不想跟她一起走。 但是他放学的时候还在走廊里等她，看见她出来才迈开脚步。 “苏砚。”
夏迟喊了声。 雪花飘落在两个人头顶，夜晚还算静，能听到雪落下的沙沙声。 他脚步一顿，转过身来。 少年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几片雪消融在他乌黑的发间。 他脖间围了条黑白相间的棉布围巾。 “你怎么了？”
夏迟察觉到他有别的情绪，这跟他平时的委屈不同，他好像就是单纯的不开心。 人站得跟个雕塑似的，一动不动，也没什么表情。 夏迟往前走了好几步才走到他的面前。 今天是平安夜，是情侣之间增进感情的好时机。 尤其是这样一个雪花飘飘、极具氛围感的美丽黑夜，不知道有多少情侣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卿卿我我呢。 “你为什么不说话？”
夏迟拉了下他的羽绒服袖子。 他仍是不动，乌沉沉的眸子看着她，直到他睫毛上落下了一朵雪花。 “这怎么都能落下雪花？”
他的睫毛好长好密。 夏迟伸出手指轻触了下，他却突然忍不住了，直接将触碰他睫毛的手抓住。 她挣了一下，手下意识从他那里抽回来，却被他反握住。 “你喜欢我吗？”
苏砚突然问了句。 夏迟惊讶的发现，他的眸子里已经没有以前的那种温柔了。 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很少有这种强硬的态度，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夏迟抬头，下意识脱口而出，“喜欢。”
然后两个人又沉默了。 夏迟总觉得他好像在冷笑。 两人隔着不到十公分的距离，他面色冷硬，目光压迫地看着她，“那你为什么要收其他男生送的苹果？”
夏迟终于明白了，他是在气这个，但是这不是贼喊捉贼吗？ “你不是也收了其他女生的吗？”
而且是他先收的。 “那你为什么没有阻止我？”
“我……”夏迟怎么感觉解释不清了呢。 “夏迟。”
他很少只呼她的名字，“你是我的。 你明白吗？”
夏迟能感受到他眼中的偏执，好像她如果反驳，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变成他的。 “我的确是你的，女朋友。”
夏迟反问道：“所以，你一晚上都在生气吗？”
他不说话，也不反驳，就等着夏迟自己发现，自己体会。 他想让夏迟有跟自己一样的感受。 雪还在下着，夏迟露出一个笑来，“那别生气了好吗？”
她又不是第一次哄苏砚了，以前苏砚一委屈就会主动暗示她。 她也就习惯了。 外表清冷美少年内心是只小猫咪，若是给它小鱼干，它就开心地摇尾巴然后撒娇，若是惹了它，它可是会挠人的。 气急了还会咬人。 真是得惯着啊。 而某位小猫咪还是一脸冷漠的样子，他要表示出他真的很生气。 可是天气不好，他握着她的手，能感受到她越来越冷了。 “那些苹果我全扔了。”
他解释着夏迟前面的问题。 “以后也不会再收别人的东西了。”
他又将围巾解下来，然后套到夏迟的脖子上，把夏迟揽到怀里，“所以，姐姐生气了对吧。”
他现在的语气轻松起来，还带着些庆幸，像只是在确定一件事情。 “我当然生气了。”
夏迟又开始想苏砚对姚雪晴笑的场景，“我很生气。”
于是，正委屈的夏迟就听到头顶的人轻笑了声。 他是在笑，夏迟有些不舒服，“我是你的第一任女朋友吗？”
“是。”
他根本不用思考，“也是最后一任。”
在雪中相拥的确是浪漫的，就是有点废人，站久了腿麻还冷。 但是他的怀抱很暖和。 他又笑了笑，看着满天越来越大的雪花，他欣喜地说：“姐姐，你看啊，我们两个一起白头了。”
能跟认定的那个人从年少走到白头，想想就开心。 学校里学生差不多走光了，四周安静下来。 相爱容易，相守难。 哎，我说，我是真的想和你白头到老。 你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