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现在周末也不想去商业街做销售了。 他虽然长相不错,但是不太喜欢跟人打交道,看起来总是冷冷的。 他这样怎么招揽生意呢?渐渐地,店长也对他有意见了。 而且每次来店里的女人目光总是在他身上打量,好像在给什么暗示,他很厌恶这样的目光。 后来他又找了个便利店的兼职工作,站在柜台处收银。 因为这个店离家不远,而且每天都可以去兼职。 少年穿着便利店统一的衬衫制服,身形挺拔削瘦。 衬衣袖子往上折了几折,冷光下皮肤透出一股近乎病态的白。 他拿着扫码仪,神情冷淡又疏离。 因为他长相帅气,所以总有顾客盯着他的脸看。 有大着胆子想认识一下苏砚的,就问了句:“帅哥,能加个微信吗?”
苏砚本来没想搭理她,但是后面准备结账的顾客还在排队。 为了节省时间,他抬了下眼皮,薄唇冷冷地吐出一句话:“我没有微信。”
然后垂下眼,蝶翼似的黑睫下压,隐出一片阴影。 那个顾客也不好再纠缠,只好遗憾地离开了。 苏砚只知道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句话也不想跟别人说。 夜色渐浓,路归渝和张天文约了几个人去小吃街吃饭。 他们打了个的过去,小吃街里面道路窄,不能进车,出租车停在了路边。 路归渝一摸口袋没烟了,一抬头看见不远处一个便利店。 便拉了下张天文的胳膊,“我要先去买盒烟,你在这儿先等着。”
张天文条件反射抬头看路归渝,又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便利店。 结果下一秒,他大叫起来,“r了,r了。”
他正打游戏呢,一点不能大意。 艹。 都怪路归渝,拉他干什么。 店里冷白色的明亮光线很足,在外面透过玻璃落地窗可以看到屋里的场景。 收银的小哥正在扫码,侧脸挺帅。 路归渝想了一下,又走近看了看,那人还有点熟悉。 玻璃感应门“叮咚”一声缓缓打开,路归渝走进去,一眼看到了站在柜台前的苏砚。 后面张天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过来了,他对路归渝说道:“正好我也买瓶水喝。”
又转过头看到个熟悉的身影,有些惊讶道:“班长?”
张天文视线落在苏砚穿着的工作服上面,他一下子明白了。 “班长在这里工作呀,那我可得好好照顾一下生意,我决定买两瓶水。”
张天文一顿,“再加两盒烟。”
只是,他突然注意到路归渝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张天文有些莫名其妙,这两个人也不熟啊。 路归渝喜欢姚雪晴这事张天文听说过,但是他也不会联想到苏砚身上。 路归渝却是知道的,因为上次姚雪晴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喜欢你。我有喜欢的人了。”
“谁?”
路归渝只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苏砚。”
姚雪晴说的时候语气很认真,而且还带着明显的温柔。 那是跟他说话永远也不会有的温柔。 路归渝知道苏砚这个人,因为苏砚毕竟和时越一个班。 而且学习好,比他强多了。 姚雪晴也是出类拔萃的人,她浑身都在发光。路归渝甚至在想他们两个的确是般配的。 所以,只要女神得到幸福就行了,他其实可以在背后默默仰望的。 但是后来,她的女神没有得到苏砚的爱。 他甚至还看过她偷偷哭泣的场景,他便打抱不平,“他知道吗?”
“他知道的。”
姚雪晴吸了下鼻子,故作坚强地擦干眼泪。 她长长的睫毛委屈地耷拉着,一张好看的脸皱在一起,路归渝只觉得自己的胸中有一团火。 他的拳头不由得攥紧。 他觉得苏砚太装了,整天装什么清高呢。 那个时候,在姚雪晴的劝说下,他放弃了打苏砚一顿的念头。 但他是公主殿下忠实的骑士,怎么忍心她受委屈? 没想到冤家路窄,今天他们竟然相遇了。 路归渝往前走了两步,双手撑着收银台台面靠过去: “你考个年级第一可牛逼啊,整天装什么装,我劝你撒泡尿照照自己,不是什么人你都能配得上的!”
苏砚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才掀了下眼皮子,眼睛微眯,“什么意思?”
路归渝才懒得跟他解释,他直接说了句:“你心里清楚。”
张天文还在一脸懵逼,好心地劝道:“有话好好说,你们这是怎么了?”
苏砚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原来这个人也是敌人啊。 房间里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 张天文能感觉到苏砚身边的气压越来越低。 苏砚乌沉沉的眸子,里面布满了阴霾,他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嘴角一抹冷笑,“那你配得上吗?”
路归渝想起自己为女神那些天抛头颅洒热血的壮举,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当然配得上。”
只是女神现在还没喜欢上我。 苏砚眼底的笑意更浓,只不过那笑是冷的,有些渗人。 苏砚知道自己配不上夏迟,但眼前这个人他们都不怎么认识,他凭什么这样说? 凭什么? 他已经在努力了啊,努力配得上她。 所以,这些人算什么东西,苏砚冷哼一声。 张天文连忙当和事佬,虽然他自己还没弄清他们之间的矛盾。 “两位听我说,大家都是明德人,不要伤了和气。”
张天文推了推路归渝,又给苏砚赔笑脸,“班长,我和路归渝就是来买个东西,一会儿就走。”
将路归渝推到门外后,张天文赶紧买东西结账,临走时还说:“班长,再见啊。”
苏砚差点就情绪失控了,但是店毕竟是别人的店,他只是个打工的。 而且,那个路归渝也没说错,那就是事实啊。 但是,他才不管这些呢。夏迟只能是他的。 他狭长的眸中闪现着怪异又极致温柔的光。 这些天他尽量不那么主动,让夏迟产生若即若离的感觉,这叫欲擒故纵。 他不能强硬,不能太难缠,她会反感的。相反,他如果稍稍疏远,她就会放松警惕,然后渐渐依恋他。 苏砚知道用这样的手段不怎么光彩,但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外面风有点儿大,树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摇曳,苏砚穿上一件单薄的黑色外套,骑上自行车准备回家。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脸色更加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