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秋儿便一脸怔怔地盯着昨夜被黑衣人撞破的花雕窗,猛然冲进了云溪的房里,见云溪和衣躺在床榻之上,两眼的泪水蓦地流了下来,直接趴在云溪的身上大哭起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醒醒啊!你不要吓秋儿,秋儿知错了,秋儿再也不惹小姐生气了!”
一旁的紫玉见秋儿这般,本来还挺淡定的她也跪了下来,声泪俱下。
云溪昨夜经历了被刺杀的大事疲惫得不行,只不过睡死了些,待她睁开眼时,只见秋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她身上摸,吓得云溪猛地坐了起来。这一起身不要紧,可把秋儿和紫玉吓坏了,皆错愕地瘫坐在地上,脸上隐隐有着泪痕。
“一大早你们俩在这鬼哭狼嚎什么!吵死了!”云溪面露不满,但一起身见到秋儿和紫玉两人的眼睛红肿着,一副受欺负的小媳妇样,再看一眼被黑衣人撞破的窗户,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心里偷偷一乐。
“小姐......您没......”秋儿一脸诧异道。
还是一旁的紫玉反应机灵,忙打断了秋儿的话:“小姐,如今时候也不早了,是时候用膳了。”
秋儿这才慌乱地点点头:“对对对,小姐快快起来用早膳吧。”
云溪见秋儿这副呆样,想笑却又忍住了,便轻咳了一声:“嗯......紫玉,一会找几个人将这窗补上,秋儿,一会儿用完早膳同我去一趟修罗山庄。”
“啊?小姐要去见姑爷尽管让下人前往禀报一声就是了,那修罗山庄大老远的......”秋儿一听要去修罗山庄便有些不乐意了,先前陪自家小姐去过一趟,不好玩也就罢了还那么远便忍不住嘟囔几句。
云溪瞪了一眼秋儿:“你若不肯去那我便托人把你绑去三王爷府上吧,我这听雨院养不起你这懒丫头!”
“别别别,小姐别介,奴婢就是随口说说,”秋儿辩称道:“秋儿这就去给小姐收拾碗筷去。”说完十分利落地同紫玉一同退下了。
云溪见秋儿离去的背影缓缓摇了摇头,这丫头,有一段时日不多加管教倒是生了惰性了。
木青刺杀云溪失败之后回到了修罗山庄,待拿腰牌之时却猛然发现腰牌不知所踪,细细想去兴许是昨夜离开时落在了听雨院,心道不妙,既然如此自己的身份便暴露了,而依那云溪的性子定不会让此事息事宁人,想必过不了多久便会亲自前来这修罗山庄。
若是让自家庄主得知自己昨夜去听雨院刺杀云溪,庄主自然不会放过自己。想到这里,木青叹了口气,却并未惊慌,只心道此事既是自己所为,那便一人做事一人当,庄主若是怪罪下来,无论怎样自己便都受着。
云溪在秋儿的陪同下到了修罗山庄,赤狐连苏这几日正想着挑个日子去看看云溪,却不料云溪已亲自来了,虽然猜到云溪此行怕是别有用心,但赤狐连苏的心里竟有一丝欢喜。
赤狐连苏一身玄衣,迎至修罗山庄前。云溪一袭水蓝色石榴裙,更显肌肤白皙纯净,面颊微微发红,刚下马车一双杏仁目便敏捷地捕捉到了赤狐连苏,不禁莹莹一笑,走上前来。
赤狐连苏笑得温柔,不禁上前殷勤似地搀扶了云溪一把:“溪儿,你怎也不派人知会我一声就自顾来了,不然我也好派人去接应你。”
云溪打心里不乐意赤狐连苏的笑意,于她看来,赤狐连苏的笑无非便是一种对于她日后嫁入修罗山庄的得意,但今日云溪却并不想与他过多斤斤计较。云溪看了一眼赤狐连苏身边的木青,淡淡一笑。木青目光中略带寒意,奈何在赤狐连苏面前不敢轻易发作。
只见云溪缓缓从腰际取出一个腰牌:“庄主,今日云溪前来可并非同庄主联络情意的,而是来归还东西的。”
赤狐连苏打眼一瞧,从云溪手中接过腰牌,只见碧玉之中赫然刻着“修罗山庄”几个大字,这腰牌赤狐连苏再熟悉不过,整个修罗山庄也就只有木青一人配有这碧玉色的修罗山庄的腰牌。
“木青,这可是你的东西。”
此话一出,饶是木青这般冷静沉着的男子身子也猛地一颤,忙拱手道:“回禀庄主,此腰牌的确是属下的。”
赤狐连苏听言,将腰牌猛地掷于地上。赤狐连苏是个明白人,自云溪掏出腰牌来的那一刻,赤狐连苏便知晓云溪此行是来讨还个公道的,如今得知这腰牌是木青的,便立马猜到了事情的原委。毕竟前些日子木青还无比坚决地请求他除掉云溪,而今日云溪便拿着木青的腰牌来见他,如此一来事情再清楚不过了,定是木青趁着自己不知情竟去行刺云溪。
想到这里,赤狐连苏的眸子瞬息冷了下来,语调里充满了杀气:“木青,你当真是胆大妄为!”
“庄主,属下自知该死,罪无可恕,还请庄主赐我一死!”木青跪在地上,垂首道。
“木青,你以为本庄主真的不敢杀你吗......”话音未落,赤狐连苏的剑早已出鞘,直逼向木青而去。
木青也不闪躲,缓缓闭上了眼睛。
就在剑刃即将要刺穿木青的咽喉,只见从一侧飞来的石子重重地格挡下了赤狐连苏的利剑,宝剑毫无生气地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地一声。
赤狐连苏见云溪出手,颇为不解道:“溪儿,你这是何意?”
这时木青也缓缓睁开双目,十分诧异地瞥了一眼云溪。
云溪上前将木青扶起:“既然木青已被庄主在修罗山庄杀死了,那此时我扶起的便不再是木青。无论如何,木青是个人才,云溪不想庄主为了云溪而浪费掉一个人才,既然庄主容不下他那便交给我可好?”
赤狐连苏深深地看了一眼云溪,不禁心中一颤,眼前的女子果然不同凡响,如今木青以下犯上在先,无论如何将他交给云溪都是合情合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