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记忆力没有大幅度提升之前,苏阳不敢这么说。可现在不一样了,脑海中那些看过的东西清晰得好像是刻上去的一样。造纸术,印刷术,玻璃,石灰,这些基础的东西放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是抢钱的不二法门。理论上封建王朝穷的只有百姓,上层都是富得流油的,家里的银钱怕是都要烂了。如果大夏的世家和他记忆中相同的话,苏阳有信心即便不成为异人也能够混得风生水起。这场交谈就算投石问路吧。然而,清河公主的反应很出人意料。没有欣喜若狂,也没有故作姿态,更没有嗤之以鼻,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苏阳眉头微皱,不明白为何会如此,想了想开口道:“我这里有一份晒盐之术,就算是给殿下的见面礼。”
按照记忆,盐在大夏是极其珍贵的东西,大部分百姓的主要获取方式是用带咸味的石头在锅里涮一下。苏阳觉得晒盐之法足够惊世骇俗了。然而,清河公主还是古井无波的模样,一言不发。苏阳疑惑的将目光看向旁边。持刀的狱卒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不敢相信三个字。嗯,这个反应才对嘛!所以,清河公主是怎么回事?看着夏鸣鸾一言不发离开的背影,苏阳觉得莫名其妙,想不通哪里出了差错。对方不说把他供起来,至少不应该是这个态度吧?……“不应该呀!”
“晒盐之法没问题,大夏也缺盐,清河公主也肯定需要。”
“所以我为什么还在这里?”
牢房中,苏阳坐在地上,用手撑着脸颊面带不解。交出去的东西是有用的,至少生活水平上面有了显著的提高,身上的锁链已经卸掉,有了木板床,洗漱之物,每天的伙食也改善了不少,甚至还能见到肉。当然,在苏阳看来其实没有什么区别。还处于水煮万物的大夏王朝在食物方面和大吃货帝国五花八门的烹饪方式完全没有可比性。而这些东西,侧面证明了大夏王朝的科技水平在什么段位,也更加确定先前策略的正确性。所以他无法理解。“老李。”
想不通的苏阳果然选择寻找外援,熟稔地来到牢房门口,敲了敲。门外站着的正是之前的狱卒,大名李二狗,如今全天候守着他。“别不说话,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
苏阳靠在牢门上,叹了口气道,“你们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晒盐的方子有问题?”
思来想去,苏阳觉得这是唯一的可能性。毕竟大夏王朝是个玄幻世界,没准有什么东西就不同,所以晒盐之术效果不好,或者行不通。可问题是方子没用的话,他肉眼可见的待遇提升又是怎么回事?自相矛盾的事实让人费解。门外的老李翻了白眼,心说要是方子不好使,你现在已经人头落地了,哪能好吃好喝好睡。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呀!侧目看了眼歪着头愁眉苦脸的苏阳,怎么都无法和天母教那些疯狂的信徒联系起来。“你要是有机会再见到殿下,说话的时候注意点,不要隐瞒,你的那些说法并不能够让殿下满意。”
想了想,老李低声说了一句。他的心情有些矛盾。天母教的可怕人尽皆知,手段更是厉害非常。历史上有无数原本惊才艳艳,可以说是天之骄子的英雄人物,最终都成了天母教的棋子。没有人能够理解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吗,也无人知晓天母教是如何做到的,所以才更加恐惧。他们明明有着世人无法理解的才能,明明是令人仰视的存在,却甘愿沦为天母教的工具。前朝的覆灭很大程度就是因为天母教的信徒坐上了丞相之位,主导改革,最终导致天下大乱。而苏阳一开口就拿出了前所未有的晒盐之法,言谈之间更是有指点江山之势,再加上他的身份。殿下怎么能够不忌惮,不提防。不过几日观察下来,老李觉得苏阳可能真的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可是他又不能够无视天母教的可怕。说出这句话暗示已经是冲动了。如果苏阳真的是天母教细作,一切都是在演戏。老李咽了口唾沫,不敢继续想下去,后悔刚才动了恻隐之心。不满意?她有什么可不满意的?牢房里的苏阳若有所思,回忆着那天的对话。说出晒盐之法清河公主没反应之后,他又开始扯天下大势,以清河郡为基础做了个十年发展计划。历史上的牛人不都是这么干的吗?学他们总不会有错吧?至于老李的意思,他完全没有领会到。因为在他的观念里面,一个所谓的宗教能够让王朝为之忌惮简直是天方夜谭。而所谓能够预知未来的天母教,在二十年前声势最盛的时候被剿灭,只留部分核心人员逃脱。再加上残留的记忆中,清河公主面对天母教的信徒一剑一个小朋友,而原主一个用来献祭的炮灰都能够破坏天母教的计划。他根本不觉得这种组织有什么可怕,自然也不觉得清河公主会对他忌惮。作为穿越者,加上记忆残缺,他错估了大夏王朝和天母教之间的关系。“所以清河公主是觉得那个计划太慢了?”
“嗯,有道理,清河公主这剧本放在小说里面妥妥的主角配置,没准离开帝都之前还来了个三年之约。”
苏阳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当日的谈话算是意外,也没有提前准备,几乎是照搬他熟悉的历史对照大夏王朝和清河公主的情况说的。整个计划确实很空洞,唬唬外行或许还行想那清河公主能够以女子之身领郡守之职,必是有真才实学的,看出端倪也在情理之中。“所以她是觉得我没尽力,心不诚?”
想到这里,苏阳在脑海中飞快过了一遍当日的计划,开口问道:“老李,你觉得那个十年规划变成五到七年,殿下会不会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