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想起来了?”
江少勋的声音在长欢耳畔响起,她猝然抬头,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站在了她的面前,那么近的距离,她仿佛能清晰嗅到他身上淡淡如青草一般清新的味道,这味道莫名的让她害怕,莫名的让她想要远远的逃离开。长欢下意识的就向后退了一步,可她小巧的下颌,却忽然被男人微微带了薄茧的手指给捏住托了起来。“先生……”长欢蹙眉,抬手想要将男人的手推开,可眸子撞上一双沉潭一样深邃的眼眸时,她却像是被吸住了一样,忽然动弹不得。江少勋偏过脸抽了一口烟,吐出漂亮的烟圈,青白的烟雾在两人之间袅娜漂浮到半空中,她的鼻端,全是那深邃的烟草味道。长欢不由得微微偏过头想要躲开这刺鼻烟雾,可耳边忽然有声音沉沉却又悦耳袭来,像是那黑夜里海上的妖,要你根本逃不开。“这样煞费苦心的想让我睡你?”
可偏偏这样动听的声音,说出来的却是这般让女人伤心的话语。长欢倏然惊醒,抬手将他推开,她疾步后退,周身却已经满是戒备的紧绷。江少勋眸色忽然变的锐利,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指尖,那方才触过她细嫩肌肤的指腹上,仿佛还残留着那滑腻的触感。“只是可惜,你这样的女人……我没有任何兴趣。”
江少勋将夹在指间的烟摁灭,一点火星渐渐成了灰烬,风一吹就散,就像她之于他,不过是渺小如蝼蚁,要他轻易就能捏碎。长欢坐在床边守着丢丢,那男人已经走了很久,窗子开了一半,烟味儿渐渐的散尽了,可他捏过的下颌,那一片肌肤却依旧有着滚烫的触感,经久不散。这样的男人,不是她能够招惹的,更何况,她如今已经是陆向远的未婚妻。丢丢醒来吃完了晚餐,又沉沉睡了,医生说他仍需要住院,小孩子毕竟生命力太脆弱。长欢接到了陆向远的电话:“长欢,把那个野种送走。”
“今日你对他做了什么?”
“如果我当真对他做了什么,他现在已经没命了。”
“向远,你还爱我吗?”
长欢怔怔的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如此辉煌,却依旧有它无法照亮的黑暗角落,她不懂为什么他们会变成了这样,相爱的人只想长相厮守的在一起,真的很难吗?陆向远在电话中低低笑出声来:“长欢,是你先背叛了我,是你先背叛了我们的爱情。”
长欢不知如何回答,曾经因为那合约和承诺,她什么都不能给陆向远说。后来他们渐行渐远,她无数次想过对他解释,可却不知如何启口了。“向远,我们的婚约……”“聂长欢!你别忘记了你在我妈临终时怎么对她发的誓!”
陆向远挂断了电话,长欢捏着手机,冷月如钩,夜色凝霜一样的寒凉,她不由得抱紧了手臂,她怎么会忘记,那么多美好的过往,她又如何忘记?只是忘不掉又如何?陆向远和聂长晴苟且的那一幕一幕,像是扎在她心头血淋淋的一根刺,她不敢想,想一想那疼就折磨的她心头滴血。为什么要是聂长晴,为什么偏偏是聂长晴。陆向远他清楚的知道,秦芳华和聂长晴母女之于她来说,是多么刻骨的仇恨存在,可他偏生要这样的报复她。长欢闭了眼,有一滴冰凉的泪珠儿缓缓的滚下来,落在窗台上,却是很快就被这夜风吹的干涸了。——————————————————丢丢出院后,长欢将丢丢暂时送到了临市她最好的闺蜜叶臻臻那里,丢丢和叶臻臻很亲,而叶臻臻也很疼爱丢丢,她家境优越,父母给她在市区买了豪华的复式公寓,平日还有家中两个自小照顾她的保姆跟在身边照料她的起居。丢丢住在叶臻臻那里,她也能安心,毕竟,她剧组的假已经到期,丢丢再留在沈佩仪那边,她实在无法放心。可长欢风尘仆仆赶回剧组的时候,聂长晴却已经开始在剧组拍第二场戏了。她之前拍好的那些镜头,聂长晴全部重新拍了一遍。长欢这时想起聂长晴那天说的话,气到了极致,反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导演只让助理出面给她解释了一下,而她之前拍的那几场戏,也按照她的片约付了钱,经纪人劝她作罢,毕竟,她这样没什么名气的小明星,剧组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给她面子了。可她真的很喜欢樊瑛姑这个人物,接到剧本之后,她整整做了一个月的功课,写人物分析,小传,感想,都写了厚厚的一个笔记本,而这一个月她每日都和剧组的武术师傅待在一起,学打拳,学骑马,甚至连耍长刀都学的有模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