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玉莲快步走到那人面前,拉过他的手,痴痴地看着他的脸。“很快我就能为你报仇了,修仪。等我替那人做完事情,我就想办法,让你光明正大回京城,当官。”
“闻修仪”看她的目光却有些冷漠,可手却是温柔的,抚摸着舒玉莲的脸。“我相信你。莲心,为了我,你要好好的,别忘了,还有将军府。”
“我知道。忠勇侯府已经不在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将军府,带上我娘,以后你就是将军府的主人,就跟我爹一样。”
舒静池是招赘的,她自然也可以。“闻修仪”点了点头。这时,从里头又走出一个女人,那人站在黑暗中,看不清长相,但她朝“闻修仪”看了一眼,“闻修仪”像是得了命令般,立刻低头进屋。“娘……”舒玉莲低声喊。“在事情没有完成之前,你不该回来,你知道如果暴露的话,会有多少麻烦吗?”
舒玉莲身体一抖,脸突然生疼起来,身上因为药物所带来的兴奋却褪去。“我、我是来要蛊虫的。贵妃娘娘那里的不够用了,还有,之前的毒已经被舒云澜识破,恐怕要换一种毒才行。”
里头的人没说话,只丢给舒玉莲一个新的竹筒。舒玉莲当即接过握紧。“好好学,你什么时候彻底学成了,就是团聚的时候。”
舒玉莲还想问闻写松的情况,但是女人已经关上了门,不给她多说话的机会。舒玉莲转身离去,为了大计,她只能继续忍耐。黄一想看清楚女人的样子,不动声色来到屋顶,却发现屋内一片的漆黑,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许多虫子,透过天窗,隐隐能看到“闻修仪”的模样。就在黄一疑惑“闻修仪”为何会出现在京城的时候,忽然那人从脸上撕下一张面具!露出一张青白如死人的脸,根本不是“闻修仪”!这是怎么回事?!“师妹,你这一招真是高明,只是未免太心狠了。”
那男人的声音有些苍老,不似外表的年轻。只听黑暗中女人的声音响起,“哼,当初是她先不要我这个娘的,我不过是遂她的愿而已。”
“师妹,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当年你为了嫁给她,隐姓埋名,如今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利用亲生骨肉,真是好手段。”
“师兄不也是吗?不然怎么会千里迢迢找到我呢?”
那假扮成“闻修仪”的男人没有言语,只是看着黑暗中的女人,僵硬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黄一立刻回去,要将看到的情况禀告给舒云澜,舒云澜此时正在看闻朝露给她的粉色胖乎蛊虫。那蛊虫看起来奄奄一息,丝毫没有刚开始的灵巧劲。舒云澜嫌弃问:“若是中了这个,会如何?”
闻朝露一看舒云澜皱眉,秀眉纠结成一团,果然还是应该弄成一半粉一半白。“这蛊虫会在体内潜伏三日,最后从耳朵里爬出,到时候中蛊的人就会无声暴毙。”
舒云澜眸色微冷,“好阴毒的手段。”
闻朝露道:“不过她练蛊虫的技法还不到家,稍有不慎,可能会自食其果。”
“怎么说?”
“要驱使这蛊虫,就需要体内先喂养出母蛊来,母蛊并不容易控制,对于新手来说,使用过度或者受刺激,就容易被反噬。”
舒云澜挑眉,“使用过度我能理解,受刺激要怎么说?”
闻朝露道:“绝大多数的母蛊都怕菱岚草的气味,这是苗疆一种长在悬崖峭壁上的驱虫草,很是少见。”
“有办法找到吗?”
闻朝露皱眉道:“我是翻医书才知道的。不过,可以试试问王院首,他兴许知道。”
舒云澜点头,又见闻朝露对王德邈亲近,含笑道:“此事不急,你先跟着王院首好好学,长公主说过,他的医术无人能及,素有‘胜天一手’之称。”
闻朝露脸一红,“嗯,我会跟着……师父好好学的。”
“你拜了王院首为师?”
闻朝露有些紧张道:“不是我提的,是师娘提议的,师父又说我有些悟性,让我跟着他学。”
舒云澜想起来,王德邈膝下有三子,却没有女儿,听闻他夫人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却未能得偿夙愿,为此还埋怨过王德邈医术不精。舒云澜笑着道:“傻丫头,这是好事,不用多想。别管为什么,在医术上,相信王院首都会尽心教你。”
闻朝露这才放心,露出笑容道:“这两日师父还要教我九门针法,到时候我就多问问他。对了,云澜姐姐,你先带上这个,有这个,蛊虫也不会靠近你。”
说罢,闻朝露将一条帕子递给舒云澜。舒云澜接过后,并未闻到味道,而且帕子素色好看,用着很是得当。黄一在旁边候着,闻朝露知道舒云澜还有事,便先退下。“主子,这位孙莲心小姐有些古怪。”
“知道她背后的人是谁了吗?”
黄一迅速将在院子里看到的事情告诉给舒云澜,舒云澜眼眸微敛。“你速去缇捷厂,就说有人在京城研制蛊毒。”
“是。”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缇捷厂的人便冲进了院子抓人,可是院子竟然已经人去楼空,而地面还洒满了毒药,若非泽言敏锐得力,恐怕去抓人的要全数丧命。但就这,还损失了缇捷厂的三个厂卫,足见对方手段。舒云澜得知消息后,更确定这孙莲心背后必有大的图谋,最好的做法,还是放长线钓大鱼。闻君衍自是不反对,可他不在京城,难保不会出意外。闻君衍道:“要不还是先杀了的好。”
舒云澜睨了他一眼道:“这人是冲我来的,闻都督可别三两下把人弄死了,耽误我的事。”
闻君衍气笑,“你的事?孙莲心知道了尹新荣的事,一旦泄露出去,会动摇江北和西南的局势。”
所以这个钓鱼的线要怎么放,就很关键。舒云澜眉头紧皱,思来想去,杀了确实是最好的解决方式,这么一来,至少闻君衍在江北不会有危险。闻君衍玩味,“如果舒小姐是在为我担心,我姑且就告诉你一个法子。”
舒云澜不满看他,“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闻君衍笑着道:“这就要看跟谁了,如果是跟你,还是玩笑比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