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小郡王妃,我们搜到了这些!”
三箱珠宝陆续从望月轩抬了出来,一打开,珠光明耀,晃了闻宝珠的眼!想不到,六年的时间,舒云澜竟然又有了这么多家当。闻宝珠暗恨,自己在平南王府一分钱要掰成两分钱花,还积攒不下来银两,这舒云澜竟然沾着弟弟的光,如此阔绰。闻宝珠厉声道:“舒云澜,你还有什么狡辩!”
舒云澜道:“小郡王妃就算想打我的主意,也得先打听清楚这三箱珠宝是来历。”
“你又想说你的嫁妆不成!你身为侯府的夫人,享尽荣宠,还想私藏,我看你是别有居心!”
舒云澜嗤笑道:“小郡王妃或许是贵人多忘事,我却记得清楚,当年我的几箱珠宝,都给小郡王妃做嫁妆了,剩下的都是些碎珠,哪里还拿得出这些。”
舒云澜这话一出,那四个跟着闻宝珠的婢女不由得诧异地互相看了眼。闻宝珠心里顿时咯噔,坏了,这四人有王妃的眼线,回去定会嚼舌根。闻宝珠却不能再回头,“你休要乱指摘,我就问你,这三箱珠宝你哪来的。”
“长公主赏的。”
闻宝珠在平南王府步步受限,只是听闻舒云澜最近出了不少风头,却不知道详细情况。“长公主何等高贵,无缘无故赏你做什么!”
舒云澜嘴角微弯,“打我这三箱珠宝主意的人不少,你可以问问。”
闻宝珠不敢置信地看向闻修仪和潘氏,两人都羞愧地点了点头。闻宝珠无法接受!六年前还处处受气的舒云澜,今时今日竟能让她当众屡屡受辱!竟是一步未胜!步步被打!闻宝珠何等心高气傲,这三箱珠宝她还就非得不可了!她好歹是小郡王妃,就算拿走又如何,难不成长公主还会为区区一个贱妇出头不成!闻宝珠主意打定,红口白牙道:“住口!就凭你一个小小侯门夫人也敢如此攀高,这三箱珠宝的来历本郡王妃要带回去查清楚,免得你胡乱坏了长公主的名声!”
潘氏一听,也觉得有理,凭什么好东西让舒云澜占着。潘氏当即道:“今日若非郡王妃开口,我们险些就被她蒙蔽。还请郡王妃主持公道。”
“舒云澜,你可有意见?”
闻宝珠站到舒云澜面前,当众问她。舒云澜知道闻宝珠不知死活,但没想到她这么着急自己找死。“郡王妃执意如此,我无话可说。不过该是我的东西,谁也拿不走。”
闻宝珠根本不把这句话放在眼里,转头对闻修仪道:“奇珍宴的事有我在,没人能看忠勇侯府笑话。”
闻修仪本来心里还有点不悦闻宝珠直接把三箱珠宝拿走,现在大喜道:“我听大姐的。”
“我们走。”
闻宝珠让人扛起三箱珠宝,越过舒云澜时,来了句,“走着瞧。这些珠宝,我要定了。”
舒云澜眉目微垂。闻修仪重新开口,“舒云澜,今日的事全是你自作自受,继续闹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这几日,你就在望月轩待着,哪都别去了。”
潘氏也是狗仗人势,“不错,你安分待着,自还有你的体面。”
舒云澜没有异议,带着挽月回了望月轩。回到望月轩没多久,就听潘氏又做了一件事,竟然去庄外将闻君衍的母亲李氏接了回来。不用说,这定然也是闻宝珠的主意,理由无非是要潘氏重掌内宅,规律立威,好重掌侯府。说起来,李氏这些年一直独自住在庄外,闻君衍时不时去看望她,跟潘氏向来是互为井水河水。挽月感慨道:“听说老侯爷最疼爱李氏,所以李氏为潘氏所不容,老侯爷还在的时候,闻二爷还是过了不少好日子的。”
舒云澜不置可否,看挽月红肿的脸,吩咐道:“去将上次的药膏拿来。”
“那药膏太贵重,奴婢去另外买就是。”
“什么贵不贵重,不都是药铺买来的。”
舒云澜上次膝盖受伤,涂了几次就完全好了,印象深刻。“不是的,那是二爷特地拿来给小姐用的,只是二爷不想让小姐知道,所以才让奴婢撒谎。”
挽月是见舒云澜和闻君衍的关系有些缓和才说的。舒云澜怔怔,“是他拿来的……”“其实二爷是外冷内热,挺好的。”
挽月低下头,”要怪就怪奴婢多嘴,上次见小姐抄《连山古记》,又正好撞见二爷生辰,就以为、以为……”舒云澜扶额,“你这丫头。”
挽月更内疚了。舒云澜叹息,摇头道:“去把药膏拿来。不然小姐我看着你这张脸,才真的不舒服。”
“是。”
舒云澜给挽月上完药,看着手里剩下的半盒药,若有所思。夜色浓密,脑海里胡乱闪过一些画面,重生之后,初见闻君衍她心里其实是有怨言的,他知道闻修仪和舒玉莲的事,却只是看笑话。可后来,你来我往,谁也没放过谁,这点怨倒是淡了。直到最近,闻君衍似乎又夸过来了些许界限,不让她讨厌,倒是时常令她恼怒。“玄一。”
玄一出现。舒云澜将手中的半盒药递过去,“送去静尘轩。”
“是。”
玄一飞身离开,没多久便飞身回来。舒云澜觉得他办事挺快,“闻君衍说什么了?”
“想知道我说什么,为什么不当面问?”
舒云澜愕然,抬头才发现来的人竟然是闻君衍。玄一随后才匆匆追来,正想请罪,舒云澜直接示意他下去休息。闻君衍在舒云澜对面坐下,自觉地拿过桌上的茶盏烫洗,泡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后,问:“把药膏还给我,什么意思?”
舒云澜端起茶喝,没回答,还能什么意思,难道过去许久的事,还要她特地感谢不成。心照不宣便是。闻君衍却道:“你不说,我猜不明白,更不想自己猜错。”
舒云澜喝茶的动作一顿,想到《连山古记》的误会,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我不知道是你送的,多谢。”
舒云澜温声说了句。她的声音清脆,落在夜色里,有些玉盘滴水的悦耳安心。闻君衍眸中染过一丝笑意,嘴角微弯,“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说吧,找我什么目的。”
这女人,若非有事,绝不会这么好声好气,他认栽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