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位祖父是个极其重男轻女,看重嫡庶和脸面的。因此,对她这个嫡孙女还算好,然而他前世没落得好下场。珠儿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何提起从小害怕的老太爷,却也说道:“老太爷在家的,不过老太爷似乎心情不是太好。”
夏初瑶自是明白老太爷为何心情不好,前世因土匪的事,传出了不利于她和夏家的谣言来。当时,她被夏清歌哄骗,背下了这个黑锅,导致名声不好,也被祖父不喜。这一世,她是不会如了夏清歌的愿的。“走,去找老太爷!”
夏初瑶梳洗打扮了一番,来到了老太爷所住的清河园。还未走进屋里,她便听到了凄凄惨惨的女子哭泣声,伴随着渣爹的叹气。“爹,如今城中已是有不利于初瑶的流言蜚语传出,您看这事该如何处理?”
听到这话的夏初瑶,心头的恨怒如喷发的火山般,烧得浑身疼痛,好险才忍住冲进去揭穿他真面目的冲动。这就是她那面慈心毒的渣爹,打着所谓为娘守着的名义,实则早就在外面养了妾室,连外室女都比她大。前世,她为渣爹外室女所利用,害死了外祖父一家,无法为娘报仇。这一世,她要渣爹和婉姨娘母女失去一切,尝尽痛苦而死!“这是怎么了?”
她强压下心头的恨怒,端庄优雅的走了进去,仪态良好的福了一礼:“祖父,不知发生了何事,隔多远我都听到了夏清歌哭哭啼啼的声音。”
“若是被外人得知,会如何说我们夏家和祖父?”
她放在袖中的手收紧再收紧,紧到手背的青筋快要蹦出来了,如此才能勉强压住立刻冲过去跟渣爹和夏清歌同归于尽的念头。夏老太爷最爱脸面和名声,闻言怒斥夏清歌:“给老夫哭丧吗?想你一个远房表亲的女儿来借住,我夏家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你却不知感恩,还想着败坏我夏家的名声。”
要是被外人得知了,定会说夏家虐待表亲之女的,这让他的脸面往哪儿放。夏清歌赶忙止住哭声,万分歉意的行礼道:“请老太爷原谅,我是太担心大小姐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担心我?”
夏初瑶转身居高临下的冷冷俯视着她,举止尽显高贵和嫡女风范:“我有何事,需要你担心的?”
她的眸底积聚起浓烈的恨意,就是这个女人,前世披着处处为她着想的善良面皮,一步步算计陷害她,这一世她会撕下她那张虚伪的面皮的。夏清歌欲言又止,她面露忧虑:“大小姐,今个儿的事不知被何人传开,现在到处都在说不利于你的流言蜚语?”
奇怪,为什么夏初瑶对她会是这副态度?按照她和爹的算计,在这次救命之恩后,夏初瑶定会对她感恩戴德的,如此她便能将这贱人掌握在手里,也能一步步拿回本该属于她的一切了。“初瑶,这事……”夏轩摆出了十分心疼夏初瑶的模样,可他眼里满是算计和冷漠:“你放心,这事为父会处理妥当的,绝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夏初瑶清楚的看见他眼里的神色,只觉得遍体生凉和恨。前世,她怎么就会傻傻以为渣爹是真心实意的对她好,是真的在为她谋算。这个渣爹,看重的永远只有利益和他自己!就像前世,婉姨娘和夏清歌能带给他更大的利益,能哄得他开开心心,他便对婉姨娘母女极好,还跟这对母女联手害死了她外祖父一家和她。她的右脚往前跨出去半步,又猛的收回一大步,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祖父。”
她的衣角在空中划出凛冽的弧度,仍旧是那副典雅的大家闺秀模样:“孙女有两件疑惑的事,请祖父为我解惑。”
夏老太爷很满意夏初瑶的仪态和镇定,这才是嫡女该有的样子,很好:“你说。”
夏初瑶福了一礼,面露疑惑:“今个儿与我和夏清歌到寺庙上香的贵人那么多,怎土匪就那么眼尖的挑中了我俩坐的马车?”
夏老太爷神情一顿,他眼神阴冷的看了眼夏轩和夏清歌,吓得两人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夏初瑶是注意到这点的,她继续道:“还有这么快冒出来的流言蜚语。当时是夏清歌护着我逃走的,她单独留下来面对土匪的。为何,这流言是针对我,而不是针对夏清歌?”
她咬重单独两个字,前世她因太在意流言蜚语而难过,还被祖父训斥了一顿,所以根本没想到其中的关键,只想到是夏清歌救了她一命。夏老太爷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紧接着他又听夏初瑶分析了利弊,老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祖父,这摆明是有人想对付祖父,父亲和府上啊。若是继续让流言传下去,只怕会影响父亲的仕途。”
说着,夏初瑶跪在地上,自责又愧疚:“请祖父责罚,我不该外出上香为父亲的仕途祈福的。”
想前世,祖父为了保住名声和脸面可没少顺着渣爹和夏清歌的意折腾她。夏老爷子亲自扶起了她,并拍了拍她的肩,语气温和:“你也是为你父亲好,哪能怪你。是有心人想算计咱家,你莫要自责。”
他在说最后一句话时,忽的将茶杯砸到了夏清歌的面前。‘嘭’!茶杯四分五裂,茶水溅洒得到处都是。还有些烫的茶水,烫得夏清歌瑟缩了两下,可她不敢躲开。该死的老东西,竟敢这样对她。“来啊,把她给我拖下去,杖责二十!”
夏老太爷勃然大怒的下令。还不等夏清歌开口,便有下人堵了她的嘴,强行把她拖了下去。看到这一幕的夏初瑶,眸底划过一丝狠戾的杀意。夏清歌,这只是刚开始,接下来的‘好日子’,希望你能承受得住。“祖父,得快些想办法解决这两件事。”
她眉头紧锁,十分担忧:“之前我参加宴会,听闻陛下最近有升父亲的意思,如今好巧不巧出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