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误会。”
“你放心。”
江屿洲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一抹唐宁看不懂的笑意。他伸手往旁边扬了扬,有指向性地示意唐宁。“那我们不妨先坐下,好好就这些存在的误会聊一聊。”
“不然,爹地妈咪的关系不好的话,总归是对小孩的成长有所影响的......这一点,应该会比我更清楚。”
江屿洲意有所指地是唐宁的医生身份。但他这话却也没错。而且还很有道理。唐宁抿抿唇,她不知道江屿洲究竟在这件事里打了什么主意,但是最根本的目标却是和唐宁是一致的。好吧,再商量商量,也没有坏处。唐宁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眸子里迸射出一抹寒光,转瞬即逝。她看向江屿洲,随即点了点头。依言坐下。“江齐仁和沈青荔做的那些事,我会去弄清楚,你......放心吧。”
江屿洲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说话间透露着许多不自在的气息。这话让唐宁很是惊愕。但也只持续了那么一瞬。这也许只是因为江屿洲打算修复他们之间作为是三个小孩的爹地妈咪的身份的原因。唐宁很快就被这样的想法给劝住了,面色也回归正常。“其实也没事,该还的,我也还的差不多了,可能还有些没做到位的,晚点我回去整理一下再汇给你。”
唐宁垂下眼眸,端起身前的拿铁也跟着喝了一口。这事儿本来也是应该的。唐宁当年嫁入江家虽然也是因为各方势力的促成所致,但主要诱因也是因为他们唐家欠下巨款,是当时的唐宁所没有能力也无法偿还的。在那样的境地之下,江老爷子却还是对她伸来了橄榄枝。唐宁别无他选。如果不嫁进江家,那么她面临的,就会是被那帮搞高利贷的卖到国外做......那些事情。所以唐宁是没得选的,即便她一早就知道江屿洲的心里有人了,但她还是得硬着头皮嫁进去......爸妈临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是叫她好好活下去。除了嫁进江家这一条路可走,另一条所谓的‘路’,却是绝路。“当年毕竟是你们江家成了我的庇护所,还帮唐家还清了那笔巨款,这一点事实,我永生难忘。”
唐宁放下手里的杯子,眼神清明,再次看向江屿洲的眼睛里满怀感恩。“所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伯父伯母也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些去找他们......”哪怕,当年的唐宁还给江家的金额早就超过那些欠款的额度了。但是今天再次回忆当年的唐宁深知,她始终是欠江家的,那些钱,再怎么样也还不了江老爷子的那份感恩之心。——虽然那也是江老爷子在还救命之恩。但恩人始终是唐宁的外公而不是唐宁本人呀。......想通这些后,唐宁轻舒出一口气,朝着江屿洲露出一抹释怀的笑容。至于刚刚的生气和伤心,那是唐宁她以为江屿洲知情并且默认参与了,所以才会变成她的心结和耿耿于怀。可今天,就在刚才,唐宁知道了,整件事情都没有江屿洲的参与,他并不知情!说唐宁恋爱脑也好,拎不清也罢,总归她当年嫁给江屿洲,也是对不起他的。因为这个男人很听江老爷子的话,即便是不喜欢也不爱她,心里有胡桃的情况下,却还是娶了她。但江屿洲婚后却没有碰过她,那唯一的一次,也是唐宁算计了他才得来的。这个男人贯穿了唐宁的整个青春不说,还占据了她前半生的三分之二的时间,叫她怎么能不在意?再者说了,唐宁现在又生了三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团子。他们之间,已经是彻底被绑在了一个剪不断理还乱的境地里,想解开也不行。*“那你刚刚......”那么生气,是为什么......江屿洲不解地看向唐宁,在他的想法里,唐宁能在听到那件事的时候反应那么多,多半是因为钱其实早就还清了甚至还有更多的部分,不然怎么解释在她假死后,江齐仁和沈青荔一改常态,对唐家欠下巨款的事情只字不提,也没有再继续阴阳怪气了。只不过当年的江屿洲在唐宁假死后忙前忙后地照顾还在ICU保温箱里的瑶瑶,是自顾不暇的状态,也就没有任何心力去发现这些问题所在了。“你就当,我对你是有些怨气在心里的,或者,就当我神经病吧...”唐宁的嘴比脑子快,开口就说了些江屿洲听不明白的话。对上疑惑的视线,唐宁不假思索地就回了一句:“你别管我说什么,脑子比嘴快而已,或者可以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越说越乱了。“......”说到后面,唐宁已经不想说话了。江屿洲始终都是懵懂的状态,他思想跳脱活跃,此刻却没能跟得上唐宁说的这些东西。自然是不懂得她是在说些什么了。但江屿洲即便是不懂,心里也算是有些数了。唐宁之所以那样生气,大概率是和他有点什么关系,这是江屿洲的直觉。但究竟是些什么...他不确定,也不敢轻易确定。有些事情和话语如果不是唐宁亲口说出来的话,他就算有所怀疑,也只会持有存疑的态度,而不能直接确认。当然,有些事情他也会想办法去考量和求证的。“......好,我知道了。”
江屿洲依言应下,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唐宁有过多的深究和争论。她不愿意直说就算了,不能逼她。有些事,还是得慢慢来才行。*有了唐宁的这一打岔,最初大家想进行下去的话题也随之出现了变化。气氛一度沉寂下来。唐宁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眼神飘忽。她的双手捧着咖啡杯抿了一口又一口的拿铁,完全不知道该怎样继续话题。唐宁的这些小动作自然也被江屿洲尽收眼底。他无声笑了笑。“嗯,那我们,再说点别的?”
唐宁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就由他来打破这个开端。“嗯,好。”
唐宁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