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三位将军对这边的情况一无所知,唯一跟在木易即墨身边的孙晋却把他的情况看的明明白白。木易即墨就算身穿着铠甲,但是鲜血还是肉眼可见的从他的伤口处泊泊流出。孙晋不敢声张,上前一把扶住木易即墨,“皇上,您必须回营疗伤!”
木易即墨按住胸口,声音嘶哑,“若是朕直接退出了战场,将士们如何专心打仗。这一战咱们必败无疑。”
“皇上,若你有什么损伤,咱们就算胜了又有何用!”
孙晋着急道。“朕撑得住,你先去传令洪臣和沈正,让他们摆杀阵!”
看孙晋一脸不愿意的样子,木易即墨加重了语气吼道,“快去!朕身上有药,你去传完令就来给朕上药!”
孙晋立刻应下,往下传令。此时站在城墙上的宫以萱,还不知道木易即墨受伤的消息,但大大小小的情报也在源源不断的往她这里输送过来。而她也能用肉眼看到箭阵已开,只是不知道对方伤亡的情况,也不知道箭雨中木易即墨有没有撤出来。箭雨过后她便看到左右两翼队形一变,像是突然展开翅膀的苍鹰一般,配合前方的先锋部队,就像是咬住了长蛇的七寸直接斩断了敌方先锋和后面大部队的联系。对方还没有做出应对的时候,队形又是一变,左右翼突然向前猛冲,像是潮水一般的,在冲击的时候逐渐融合在了一起。如雨点般的箭阵这时也停下来。配合的简直天衣无缝。敌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直接冲散,很多敌军被巨大的盾牌推的找不着北,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死在杨军的刀下。就在敌军也要转变队形,想要应对的时候。杨军又不再继续向前冲击,突然前排变后排,迅速的撤离了。吴韩联军当时就有些懵,就连一直在后方指挥的韩靖洋也有些反应不过来,杨军到底在玩些什么把戏。而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一直在后方的神箭营已经悄然移动了队伍的中央,一个个已经举起弓箭蓄势待发。就在敌军看着杨军越逃越远,已经开始组织追击的时候,杨军的队形又变回了左右两翼,迅速的向两侧退去。眼看敌人就要退的无影无踪,吴韩联军怎么可能不去追击。反应倒是迅速,立刻重整旗鼓,迅速的开始追击。可就当他们追到跟前,没有想到左右两翼散去,对着他们的却是一支支在搭在弦上的箭。霎时间再一次的万箭齐发,跑在最前方的骑兵营根本来不及停下来,也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多数被射中,像是下饺子一般,敌军纷纷从马上落下来,无数战马轰然倒地,很快便是满地的血红。很多不明真相的敌军还在往前冲,后果就是一批一批的死在杨军的弓箭之下。慢慢的冲在前面的敌人越来越少,弓箭手们的持弓的手势一变,箭矢的角度也变了。后面畏缩不前的敌军也没有躲过,从天而降的箭雨,哀声四起,开始疯狂的向后逃窜。韩靖洋在后面直接红了眼,再也不能淡然的坐在椅子上,声音也提高了八度,发布每一条指令几乎都是吼出来的。一开始他还大叫着让士兵们冲,他就不信冲不到杨军的面前,可是随着死伤越来越多,伤亡越来越大,他也不敢在这样硬冲下去,立刻下令开始往回撤。吴韩联军早就已经被阵阵箭雨带来的死亡,吓破了胆,一听到撤退的号声,立刻没命的往回跑,头都不敢回一个。吴豪威也受了伤,走到韩靖洋的面前,伸手拔下肩头上的一支箭,忍不住倒吸一口一口凉气,面目有些扭曲的把他刺伤木易即墨的事情告诉了韩靖洋。韩靖洋一听立刻由怒转喜,若是木易即墨出了事,那他又何必争这一时的长短。冷笑一声,立刻下令全面撤退。而此时,木易即墨身受重伤的消息也传到了宫以萱的耳中。宫以萱面上还算平静,又选问了几句具体的伤势,便立刻吩咐方晴下去准备疗伤的用品,去城门口等待木易即墨,尽早的给他治疗。没有多久,已经昏迷的木易即墨就被抬进了郾城。他在杨军箭阵反击之前便已经昏死过去,孙晋费了好大的功夫才避开众人,将他伪装成小兵给抬了过来。现在吴韩联军已经撤兵,天色也暗下来,从木易即墨受伤到现在也过去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他的情况到底如何孙晋心中根本没有底。木易即墨一到城门口,就被等待多时的方晴他们放到了马车上,立刻开始给他治疗。宫以萱还来不及看一眼木易即墨的伤势,就一把拽住慌成筛子的孙晋,厉声道:“你身为木易即墨的副将,有点出息!他不会有事,你听到没有!”
孙晋被宫以萱冰冷的声音激的的一颤,也算是恢复了些理智,“是,是皇后。”
宫以萱看他冷静下来,才继续低声吩咐道:“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能瞒多久瞒多久。你快回营中,不要露出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把洪臣和沈正还有柳凌寒叫来,只要跟他们说,皇上找他们有事相商,其他什么都不要讲!”
“是!”
孙晋领命,立刻上马,深吸一口气快速往军营方向赶去。宫以萱也钻进马车,迅速的往州府赶去。看到已经除下铠甲和衣衫的木易即墨死气沉沉的躺在马车上,胸前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虽然早就已经涂抹了她的药膏,可依旧挡不住往外流的血。再这样下去,就算伤口没有大碍,也要流血而死。“情况怎么样?”
宫以萱询问方晴。方晴一边双手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伤口,一边低声道:“没有伤到心脏,但是伤到了肺腑,伤口太深,插进去的长矛是被他硬生生拔出来的,也没有好好处理。流了这么多的血,能活下都是奇迹。”
宫以萱面色一变,但是还算冷静,语气带着三分笃定,“能救他对吗?”
“这是自然的。娘娘忘了您年后在宫中炼制的那一颗药么,正是补充气血的好药。有了它,保住他的性命不成问题,但是毕竟是上了精气,动了根基,想要完全恢复,需要很长时间的休养。”
方晴轻声道。宫以萱也微微松了一口气,看着方晴把那个小药罐拿了出来,但想想自己当时炼药的艰难,还是有些不确定,“这可药有裂痕,药效够吗?”
方晴低声安慰她,“就算是药效不足,但是只要能补充气血,皇上便没有性命之忧。”
“那你赶紧给他吃了!”
宫以萱催促道。方晴低声一笑,拿出药丸,放到木易即墨嘴中,然后用内力催他服下。随后也没有闲着继续处理他的伤口。到达州府的时候,木易即墨的伤口已经不再往外渗血,面色也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透着青色,只是一片的惨白。小心的将人抬到房间,宫以萱立刻把这里的消息封锁,只说皇上累着了,所以一回来就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