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从秦承意口里听到这个词,很久以前,他们私下见面,秦承意就是用一副楚楚可怜的面孔,笑着骂她小杂种。为什么?她忽然意识到,或许,这不仅仅是一句脏话。而是在秦承意的认知里,她就不是秦家人。“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立即放你出来,给你股份。”
从小到大,秦承意就爱跟她别苗头,甚至是跟家里所有孩子攀比,因为她生来体弱,所以才想尽办法证明自己强。能拿到秦氏的股份,是再好不过的奖励了。如果是老爷子在世,亲手转给秦承意,秦颂遥估计,秦承意能高兴得发疯。可此刻,除了第一反应下的惊喜,秦承意竟然很快就冷静下来了。“一本破书而已,能有什么!”
“秦颂遥,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赢了!”
“薄司衍也就是玩玩儿你,他对你能有几分真心。早晚我会从这里出去,我杀了你!”
镜头里,女人越说越激动,几乎要压下药物的力量,从平静,再到疯癫,把憎恨表现得淋漓尽致。秦颂遥闭了闭眼,心累。“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如果没有有用的东西吐出来,就做好一辈子留在疯人院的准备!”
秦承意瞪大眼睛,攥紧衣服,大口地喘气。她强行让自己冷静,重重地跌回到了床上。“我真后悔,那回你落水,竟然叫人救你!”
“我应该再踩你两脚,淹死你!”
她说到这里,情绪更加激动。忽然,对面传来检测仪器的警报声。秦颂遥心惊,她知道,秦承意这是发病了。没等她叫,已经有医护人员冲进了房间,镜头被挪开了。“太太,您还有话没问完吗?有的话,等她情况好点了,我们再安排您见她。”
秦颂遥摇了下头。“不用了。”
她关掉了视频,靠在薄司衍的椅子里。不多时,书房门打开,薄司衍走了进来。“问完了?”
“嗯。”
秦颂遥抬眸,看向不远处的男人。“怎么了?”
“没事。”
秦颂遥收回了视线,面色疲惫,“我想睡一会儿,你忙你的。”
她绕过办公桌,从薄司衍身边经过。薄司衍站在原地没动,察觉到一丝不对。他正要转身,秦颂遥忽然停下脚步,从后面抱住他。“别忙太久,我给你熬了药,加了桑叶和冰糖,会比之前好喝。”
薄司衍胸口气闷散了一点,他侧过脸,跟她靠近。“我最近一直听得见,药不用喝了。”
“你别想。”
秦颂遥蹭了蹭他的脸,说:“薛老吩咐的,至少再喝半年药。而且,你喝了药,头晕的情况明显减少了。”
“难喝。”
“那我不是想尽办法让药好喝了嘛。”
她收了收手臂,“你得全都喝完。”
薄司衍勾了下唇,抬手,盖在了她的巴掌脸上。“一次比一次难喝,还好意思说想尽办法了。”
“胡说——”“故意整我的?”
她哼哼两声,用脑袋轻轻撞他。